揭秘《红楼梦》之贾府与甄府交往真相_风之子9881198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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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红楼梦》之贾府与甄府交往真相

(2010-03-23 09:17:14)

标签：

红楼梦

刘心武

贾府

甄府

文化

分类：《风语红楼》（初始本）

风之子闲侃红楼梦之一百一十七

贾府与获罪的甄府交往是刘心武先生为贾府事败被抄而罗列的又一大罪名，老实说，比起所谓秦可卿是废太子之女以及贾元春告密者这样的子虚乌有的观点来，这个罪名算是有根据的。

但是，我想说的是，贾府与甄府有交往不假，甄府获罪也不假，可是，难道这就意味着贾府也会跟着去趟这潭浑水吗？贾府难道连这点基本的政治常识都不具备？贾府获罪与贾府与获罪的甄家交往，这里面有必然的逻辑关系吗？

先不作出回答，我们来看小说里有限的贾府与甄府交往的几个场景。

小说里关于贾府与甄府的描写，大致有六处。我们不妨来一次“细读”。

第一处描写是小说第二回冷子兴与贾雨村的议论：

“谁人不知!这甄府就是贾府老亲，又系世交，两家往来，极其亲热的。”

贾府和甄府不仅是世交，而且是亲戚关系，所谓老亲，也就是指两府老一辈之间曾经是亲戚。这里说的是贾府和甄府的真实关系。

第二处室第十六回贾琏的奶妈说起甄家的昔日辉煌：

“如今还有现在江南的甄家，嗳哟好势派!独他们家接驾四次。”

在贾琏、王熙凤以及贾琏奶妈的这场对话中我们得知，贾府曾经接驾一次，王府接驾一次，唯独有甄府接驾四次。也就是说，甄府在当时的权势和气派是曾经远远压过贾府和王府的。这就为揭开了贾府为何与甄府关系亲密的真正原因，那就是因为贾府和甄府都同为皇帝的宠臣，而且，甄府尤甚。所谓“强强联合”的意思。

第三处描写是小说第五十六回：

刚说着，只见林之孝家的进来，说：“江南甄府里家眷昨日到京，今日进宫朝贺，此刻先遣人来送礼请安。”说着便将礼单送上去。探春接了，看道是：“上用的妆缎蟒缎十二匹。上用杂色缎十二匹。上用各色纱十二匹。上用宫绸十二匹。宫用各色缎纱绸绫二十四匹。”李纨探春看过，说：“用上等封儿赏他。”因又命人去回了贾母。贾母命人叫李纨、探春、宝钗等都过来，将礼物看了。李纨收过一边，吩咐内库上人说：“等太太回来看了再收。”贾母因说：“这甄家又不与别家相同。上等封儿赏男人。只怕转眼又打发女人来请安，预备下尺头。”一语未了，果然人回：“甄府四个女人来请安。”贾母听了，忙命人带进来。那四个人都是四十往上年纪，穿带之物皆比主子不大差别。请安问好毕，贾母便命拿了四个脚踏来。他四人谢了坐，等着宝钗等坐了，方都坐下。

这段话，似乎是印证第二回冷子兴所言，贾府与甄府确实关系非同一般，甄府来朝先送礼到贾府，而贾府也用高规格的“上等封儿”赏。但我们必须注意两个细节，一是来贾府的、而且出面的主要是“四个女人”，而这四个女人都是比较有体面的嬷嬷。从后面来看，她们就是贾府与甄府的“联络人”。二是甄府主要居住在金陵，只有甄府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嫁在了京城，也就是说在京城的不过是甄府的两个儿女亲家，并不是甄家。

第四处描写是小说第七十四回贾探春说的话：

“你们今日早起不是议论甄家，自己盼着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

这句话说明，甄府被抄是贾府尽人皆知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第五处是小小说第七十五回：

话说尤氏从惜春处赌气出来，正欲往王夫人处去，跟从的老嬷嬷们因悄悄的道：“回奶奶：且别往上屋里去。才有甄家的几个人来，还有些东西，不知是作什么机密事。奶奶这一去恐不便。”尤氏听了道：“昨日听见你爷说，看邸报上甄家犯了罪，现今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怎么又有人来？”老嬷嬷道：“正是呢。才来了几个女人，气色不成气色，慌慌张张的，想必有什么瞒人的事情也是有的。”尤氏听了，便不往前去，仍往李纨这边来了。

关于这段话的理解，我们必须仔细分析，一是甄家犯了罪正在被押解到京城的途中，二是来了几个甄家的人，还慌慌张张的，还带了些东西。

这里，我觉得应该区分清楚这几个女人的身份，也就是，她们到底是甄家的人还是甄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嫁到京城以后陪房过来的人？从逻辑来讲，应该是甄家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陪房。因为金陵的甄府既然被抄，是不可能让几个女人逃走的，而且金陵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这几个女人来不了那么快。唯一可能的就是，甄府在京城的大姑娘和二姑娘知道消息以后，马上派陪房也就是曾经是甄家人的几个女人来，很可能就是上面说的四个女人，而贾府的人说顺了口，说是甄府的人，就好像贾府有时也把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当做王家人一样。

接下来，就要分析这几个女人带来的会是些什么东西了。

首先，这几个女人既然不可能是真的从金陵甄家跑出来的，而是甄家大姑娘、二姑娘的陪房，那么她们也就不可能带着金陵甄家的什么东西来，而只可能是受甄家大姑娘、二姑娘的指派来通风报信和求救而已；其次，从中国历史上抄家的惯例看，抄家的结果就是家产都被充公没收，使被抄家者丧失基本的经济和生活来源，后来贾府被抄也印证了这一点；第三，如果上面分析成立的话，那么这几个女人带来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甄家大姑娘和二姑娘悄悄为获罪的娘家准备的一些财物而已，也就是准备被查抄以后用来维持基本生计的东西。

那么，这几个女人带来的东西为什么不可能是刘心武先生所说的“违禁物品”呢？

首先，前面说了，这几个女人不是真正从金陵甄府来的，而是甄府大姑娘二姑娘的陪房；其次，作为甄府的亲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夫家是不大可能为甄府藏匿牵涉到犯罪的“违禁物品“的，从甄府来说，这是暴露秘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从甄府的亲家来说也不可能因为亲戚关系而“玩火”（毕竟首先要保住自己）；第三，作为甄府的两个小姐，她们可以做的能够想到的也只可能是娘家以后的生计问题，不可能出嫁了还积极的秘密的参与娘家的阴谋活动；第四，如果真的是甄府的“违禁物品”，也是不可能由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来携带的，那不符合常理，也不保险；第五，更为关键的是，作为国公之后的贾府，是不可能轻易就接纳甄府的“危险物品”而把自己的拖下水的，试想贾宝玉帮助一个蒋玉菡遭到忠顺亲王府长史的质问尚且把贾政吓得冷汗直流，贾政和王夫人如何敢接受“违禁物品”，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会牵连贾府甚至自己的女儿皇妃贾元春？而如果是一些财物到是不便推辞，有可能接受的，因为毕竟是亲戚和世交，怎么都说得过去；第六，即便甄府和贾府如果真是“同党”，那么他们同样不希望被“一网打尽”，“灭了革命的火种”，因此，甄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要牵连贾府，因为甄府已经事发了呀；而贾府也不会接纳的，甚至会矢口抵赖的，毕竟全军覆没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政治斗争的基本常识。也就是说无论甄府还是贾府都不会糊涂幼稚到这种程度；第七，这段话毕竟是写尤氏和她的随从的猜测，当真不得。

而小说描写的第六处也证明，贾府确实是不会过深的牵涉到甄府的事情中去的：

也是在第七十五回，在尤氏的猜测之后，答案马上揭晓：

尤氏辞了李纨，往贾母这边来。贾母歪在榻上，王夫人正说甄家因何获罪，如今抄没了家产，来京治罪等话。贾母听了，心中甚不自在。恰好见他姊妹来了，因问：“从那里来的?可知凤姐儿妯娌两个病着，今日怎么样？”尤氏等忙回道：“今日都好些。”贾母点头叹道：“咱们别管人家的事，且商量咱们八月十五赏月是正经。”

这里我们要看到，首先尤氏的猜测马上得到证实，甄府确实来人了，而且是被“抄没了家产”，这就为甄府女人带来的东西提供了暗示；其次贾母已经定调了，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不好，贾府也不希望甄府获罪，但那毕竟是“人家的事”，而且定了“咱们别管”，这是贾府的最高统治者贾母定的调；第三，作为接待甄府家人的王夫人并没有隐瞒这件事，而是当着尤氏和众姐妹的面说的，说明心中无鬼，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如果真是有能够把贾府治罪的什么“危险物品”，王夫人大概不会这么漫不经心的和公开的汇报吧。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当知道，不管从政治经验还是交情来看，贾府并没有牵涉进甄府获罪的事情里面去的可能，充其量不过是尽其所能，帮助甄府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存留了一些将来预备给甄府一家老小生活用的钱物而已。而作为同是贵族的贾府和甄府，而且是亲戚而且是世交，即便有那一方获罪，必要的经济上的暗中帮助其实也是被朝廷默许的，这样的例子在历朝历代比比皆是，算不得什么重罪。而贾府与甄府这样的交往，是不可能导致贾府的覆灭的。

这就是我对于贾府与获罪的甄府的交往的理解。

补记：小说中贾府为迎接元妃省亲，准备采买戏班，派贾蔷做这事，动用的就是贾府存在甄府的银子，这说明两家之间是有很密切的经济往来的。也旁证了贾府与甄府的交往，其实仅限于经济交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