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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莓之夜》：向小资年代挥手作别
(2007-12-23 22: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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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乐评王家卫《蓝莓之夜》小资贺岁 |
■文/慕容天涯
07的贺岁档是个令人无法不去激动的时刻，当《投名状》的震天喊杀和《集结号》的隆隆战火相继揭开面纱时，我们最终迎来一部浪漫温馨的文艺片——《蓝莓之夜》。至此，这个贺岁档的07部分终于圆满的落幕了。
期待《蓝莓之夜》，只因为王家卫。
做为本年度也即是第60届戛纳电影节的开幕影片，《蓝莓之夜》云集了众多好莱坞的一线明星，：爵士小天后诺拉"琼斯和酷到极限的裘德"洛，越来越有影后像的蕾切尔"薇茨，越老越有趣的大卫"斯特雷泽恩。对了，还有长大了的小妖精娜塔丽"波特曼。这么多的银幕宠儿加上美国化的全程拍摄，第一部王家卫的英文电影让人没有理由不去期待。
《蓝莓之夜》是一部令人即熟悉又陌生的影片，说他熟悉，是因为影片中的影像风格保留了所有王家卫美学带给我们的常见符号：开篇男女主人公对话时红绿相间的玻璃窗，在表达感情升华方面与慢镜头配合得相得益彰，交替出现的抽格影像，再加上前半部分频频抢镜的城市血脉——呼啸而过的地铁，每到主人公酝酿情绪或者时必然想起的多元化音乐，哦，这一切都无比熟悉……但说他陌生，就是因为这个故事并不像之前的任何王家卫式影像那般讳莫如深。自从王家卫的电影开始在大银幕上出现，除却《旺角卡门》的黑帮故事，就从未有过如此简单的清晰表达出现，故事甚至没有支线，以人物的地点为坐标，以其遭遇为时间轴，在纽约的繁华到内华达的炎热直至赌城的奢靡之间辗转。当故事简单到不需要你去动脑想明白一切，我们就不再相信这是那个从不清晰的让你明白主旨的王家卫?
所以说，这是典型的后王家卫时代的作品。
我们愿意以《花样年华》作为一个分水岭去看待王家卫的影像，在《花样年华》之前，王家卫是市场惧怕普通观众迷惑影迷激动的家伙，他的作者电影风格在华语影坛可谓是独树一帜，但是《花样年华》使他扬名戛纳蜚声海内外之后都变了，王家卫的影像成为了媒体热炒小资符号时尚印记。所以说，《2046》有他独特的好，也有那种王家卫闷骚到令人无法免疫，却又有些陌生的效果。
实际上，《蓝莓之夜》在讲一个主题：既是如何告别。影片中，裘德"洛的设定和小店都会令熟悉的观者会心一笑，前半部分的影片有大量的室内对白，“蓝莓派”被当作一个隐喻提炼了出来，正如王家卫自己所说，“蓝莓派”那个时候真正的不好吃，它只是诺拉"琼斯的一种等待爱人和爱情的注脚，她用蓝莓权衡爱情的甜与苦。后来，当那第一个吻出现，爱情开始变甜，渐有轮回之意的蓝莓变得不再苦涩而是愈发诱人，结尾的那个90度的吻也就顺理成章的甜蜜了起来。
而王家卫编剧的故事在诺拉"琼斯的出走之后变为了一部西部+公路片，她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她依旧在每个小镇、餐馆、赌场、酒吧之间游走、可是她虽然偶有接触却拯救不了灵魂，她只是让所有的等待终结，人们的命运没有她的牵制一样会改变，但却不会用这种与她相遇之后结束等待的释怀：比如蕾切尔"薇茨依旧会让大卫"斯特雷泽恩步向死亡，而娜塔丽"波特曼的豪赌还是换不回父亲的生命。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注定出现或者消失，有些事用尽全力依旧无法改变，而你要做的，是正视那些遗憾。
最后，我们来看看王家卫的《蓝莓之夜》留给我们什么新意。不光是张叔平已经成精的服饰设计，他让蕾切尔"薇茨的红热加上娜塔丽"波特曼的幽蓝令人如醉如痴，也不光是戴瑞斯康吉这个家伙搞出的新式影像风格，那些炎热的路上的风驰电掣和橱窗间忙碌的人群幻影，都可以与杜可风的昏黄电灯以及刘伟强的华仔抽格杀戮相媲美了。最重要的是：王家卫再次还原了不同文化语境下的人物的另类处境：不论城乡和种族，人们在黑夜终究与白天不同，每每到了黑夜。出没的都是另一个灵魂，而行走在白天的却是躯壳？
最后，还是要提一下小资这个王家卫电影的另一代名词，自打网络普及之后，王家卫的影像成名传遍坊间，小资与王家卫就仿佛是相辅相成的双生子。所以说，看到《蓝莓之夜》，我知道虽然不情愿，但事实也的确如此，那就是确实有某些东西远离了我们，
那个东西，叫小资年代。
当十年前的《萌芽》，沉沉浮浮的安妮宝贝、可能被磨秃蕾丝内衣、无数定语的纠结文字、不期而至的胃病、实际上很少人听懂的比约克、俗到现在满街电台版花都采用的恩雅、双胞胎寻羊又起舞的村上春树，阳光下静观喝卡布其诺的下午——等，等，等，等这一切，仿佛都已经被终结。他们走的其实无声无息，在历史上没有任何坐标可以拿出来缅怀了，而小资的影像代言人，确切的说就是王家卫。可是《蓝莓之夜》之后，王家卫也在改变。
《蓝莓之夜》的预告片很有趣，歌声慵懒，话语富有深意，它说：说再见并不等于结束，有时它是在向未来打声招呼。
最后，别跟我提小资，那个年代结束了。
载于《联合物业》杂志，平媒有删减，网络完整版，不晓得哪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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