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老伴理发
李晓东
平生不愿去理发店,原因有两条:一是那稀疏得几乎透顶的“几根毛”,实在理不出什么“型”;二是现今那些叫什么“发厅、发屋、发廊”的地方,“发”理得不怎么样,却“宰你没商量”。听说,那地方的理发师连理发推子都不会用,单会用剪子把头发剪短一点,再给你抹点“发丝、发泡、发胶”之类的,便要你个“三十、五十”的……
“干嘛呀?不就是把头发剪短一点吗,凭什么要那么多钱?”
,“‘脑袋大’也犯不上花冤枉钱哪!”这自然是我的谬论。
可这头发,不管你去哪儿剪,它是照长不误。我头上这块“苗圃”虽然“枝叶并不茂盛”,但也“长势喜人”。隔半月不剪,便“戗毛戗疵”地让人不舒服。
记得70年代我刚参加工作时,单位发“头票”。那是一种有价证券,可持其到理发店理发。男同志每人每月两张,可谓足矣。
80年代我调入政府机关工作,那时人们工资很低,且崇尚简朴。于是,大家互相理发。虽然技艺不算专业,但毕竟省钱、省时、也方便……
如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机关内同事之间的相互理发已经绝迹。人们不再吝啬那十元、八元的支出,更不好意思占用别人的时间。
前几年,兴起街头地摊理发。僻静小巷,搭起一溜临时简易棚屋,我估其称为“发棚”吧。到这里理发,收费低廉,态度热情,又省时方便,于是我成了这里的常客。
夏天还好,微风习习,凉爽痛快。冬天寒冷,本来就狭窄的“小发棚”里再挤进个小铁炉子取暖,即使多来一位顾客,也会转身困难……
那是一个北风呼啸的周末,我为孩子理发后就想去光顾那街头的“发棚”。望着窗外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我猜测那“发棚”内的冰冷和拥挤,不愿迈出门槛。我忽发奇想:何不试一试求老伴为我理发……
老伴迷茫地看看那理发推子,为难地说:“这玩意我连摸都没摸过,能行吗?……”
“你能行!拿我脑袋练练不就行了!”我鼓励她。
“剪坏了可别怨我啊……” 老伴很谨慎。
“剪啥样是啥样,剪短就行,我没的挑!”
“齐不齐,一把泥(明指垛墙,暗喻理发),三天就长齐……反正我也不讲究。”我又补充道。
也许是我的诚恳感动了老伴,她终于鼓起勇气拿起了理发推子……
“这可是你自己自愿的啊,那我就拿你的脑袋学手艺了……”
老伴怕理的效果不好而落埋怨。
老伴的“学艺”果然是费劲的,尽管我道理没少讲,示范没少做,可推子一到她手,就是夹头发。我告诉她,夹头发是因为推子没有捏到底,刀片没有剪断头发的缘故。需要用力将推子捏到底,刀片彻底剪断头发后,就不会再夹头发了……
老伴手比脚还笨的捏推子,结果不是推子捏不到底,就是推子推得太慢、太快。如果推子推得慢点还行,顶多是头发理不下来。若是推子推得快了,我那点“金贵的头发”可就要遭罪了……关键时刻,我不得不喊住老伴,告诉她:
“再用些力,把推子捏到底,把头发彻底剪断……”
“本来我这几根头发就不多,你再这么连根拔,谁能受得了呀……”我越指责老伴,她的手脚越不听使唤。
几经折腾,我和老伴都汗水淋漓了。不过我冒的是担惊怕疼的“冷汗”;她冒的是手慌脚乱的“热汗”。
等老伴给我理完发,再照镜子一看,又别有一番“景象”:完全没有了“头型”,留下的头发茬子“反差太大”。“短的地块”,就像那庄稼收割后露出的白茬;“长的地方”,又像刚刚秋翻的黑土地……
老伴见我浓眉紧锁,解释道:“脑后边的发型,我可是按你的要求剪得椭圆型的啊……”。
“嗯,大方向是不错,只是枝节上有点小问题……不过这也不能怪你,都怪我头发少、脑袋难剃,多剪一点就秃一块,少剪一点又黑一块……不怪你……”我理解的肯定她。
老伴的技术尽管不很理想,甚至说很糟,但我还是鼓励她:“你头一次就理这样,真不错。这比我冷天巴地的去‘发棚’方便多了。今后我这脑袋就由你包了!”。
“一言为定”老伴很高兴我对她的评价,她也为自己成功的喜悦感动了。
其实,第二天上班,我这脑袋的秘密就被同事们发现了。
“老李,你那脑袋怎么搞的?像狗啃似的?”老王问我。
“哦……是……”,我支吾了老半天,不得不说出是求别人理的。
“嘿!干嘛不去理发店?快去让人家给你修修吧……”同事很关心也很热情。
待把那“狗啃似的”头发修复得“美丽如初”后,我并没将实情告诉老伴。老伴倒很想听听信息反馈,她问我:“你单位同志有啥反映?”
“没有,根本没人注意,就像从前理发师的效果一样!”,“今后我这脑袋就由你包了!”我高兴的告诉她。
“那就好…..”,看得出,老伴是很得意的。我也很高兴,因为老伴有了这积极性,我今后再想理发,老伴就会随叫随到了……
欢迎浏览点评:
父 亲 (六)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