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工作的需要,请来了易中天教授。因为电影《色戒》的原因,总觉得叫“易先生”不太合适,还是称呼“易老师”比较好。我住的地方离易老师下榻的宾馆比较近,我便当了一回司机,上午去接他,工作完了,下午再送他回宾馆。因此,除了工作之外,来去的路上与易老师轻松地聊了一会儿。
易老师比较忙,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呆在厦门的家里。他说,明天回厦门,在家过春节。春节之后再来北京,就要录制新的《百家讲坛》了。我问他为何没有住在中央台的“影视之家”?他说,春节剧组都住满了。正好问一下易老师看不看春节联欢晚会。他说,自从有了春晚,每年只看一次电视,就是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也许因为“每年只看一次电视”,易老师说,他看春晚很认真,从头看到尾。为了避免打扰,他说自己看春晚的时候,电话一律不接。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每年只看一次电视”,也许有点夸张,但是,听得出来,易老师对春晚比较在乎。我问他,有人说要取消春晚,你怎么看?易中天的回答很简单:“别听他们的”。
几位提议取消春晚的学者,至少有一个理由,在我看来没什么道理。他们说春节源远流长,电视的联欢晚会与春节传统的民俗相比,只是伪民俗。我向易老师说了一点我的看法。那几位学者说,春节有3000年以上的历史,但是,我们可以确信,放鞭炮的历史不会早于宋朝。如果这几位学者生在宋朝,他们是不是把放鞭炮也视为“伪民俗”?如果宋朝百姓听信了他们,今天是否就不再有放鞭炮的真民俗?再说,春节团拜,发贺年卡等等,很多都是明清时期才出现的民俗,如果明清时期的人们将其视为“伪民俗”,那么,“真民俗”还有哪些可以留下?所以,易老师说:“别听他们的!”
民俗作为传统,不是一成不变的。电视出现后,春晚成为春节重要的新民俗之一,这是顺应时代的表现。将来春晚是不是继续办,关键不在于事先给它定义,是否属于“伪民俗”。而在于老百姓还喜不喜欢看,同样也在于春晚的内容搞得如何。搞得好,百姓喜欢,作为一种新民俗,春晚就会一直办下去。搞得不好,百姓不喜欢,自然会淘汰。几位学者给春晚开出“最多两三年”的死亡诊断书,也许可以变成春晚的一个节目。
我又问了一下易老师现在带不带学生,他说:不带了。我问他,是否是因为现在学生不好带?我顺便提到了中国政法大学的杨帆教授。周日,我在一个小型会议上,遇到了杨帆教授,听他说了几句对前不久“冲突事件”的看法。杨帆说,通过这次事件,他对在网络上成长的年轻人,有了新的看法。他正准备写文章,中心意思大概是,伴随网络成长的年轻人,常常容易分不清真实世界与虚拟世界。
易老师对这个话题显然比较有兴趣,他问我:你遇到杨帆的时候,他有没有骂人?我说,没有。他又问:真的有很多学生骂杨帆吗?我说,在博客的跟帖中,确实有不少人骂杨帆。易中天说:“看它干什么,我就不看。”这让我想起李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李敖说:我的耳朵不太好,一般听不到批评我的声音。易老师接过话头说:“我和学生的关系很好”。易老师说,他之所以现在不带学生了,是因为想多花点时间写作。他说在家的时候,四分之三的时间,他都在写作。
开车将易老师送到目的地。也许我一路上叫“易老师”叫得太多了,易中天下车时说了一句:“刘老师再见”,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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