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眼前这个女人，迟早会离开我的。毫无疑问，假以时日罢了。即使明白，我也不舍得说出“分手”两个字。同在屋檐下，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种日子，简直是活受罪。从前，我喜欢抱着她坐在窗台之上。抽烟、喝酒，然后接吻、爱抚。彼此脸上，洒满了落日余晖。或者，那是一种绝望的美丽。

    乐琪是琴行的音乐老师，学生都是些少不更事的娃娃。她是那么认真，详细介绍各种乐理和指法。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责怪自己。谁叫我不是富二代？让心爱的女人受累，情何以堪？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可能满足乐琪的所有要求。唯一遗憾的，就是无法公开我们的情侣关系。她说：“爸妈不接受。”

    是的，叔叔阿姨只当我们是好朋友。我几乎花光所有存款，买来三角钢琴作为乐琪的生日礼物。二十三岁，我们在一起整整三年。在外面租房子，过着简单而富有的生活。生活简单，精神富有。还得时时刻刻注意，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蛛丝马迹。周一至周五，乐琪有家教。双休日，乐琪去琴行上班。

    接送乐琪，我是心甘情愿的。想不到，换来乐琪的强烈反对：“你在家就好。”我很丢人吗？二叔全家移民加拿大，国内事务需要找人打点。美差，自然落在我的头上。不太复杂的经济问题，我可以轻轻松松的赚取佣金。供车供房、水电煤气，也就这样。乐琪执意：“不要你养，这个家我也要努力！”

    乐琪怕冷，哪怕在被窝里也会颤抖。紧抱着她，生怕遗失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以后呢？”她是悲观主义者，对将来没有丝毫希望。恨不得世界末日提早到来，然后两人做爱至死。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我和乐琪吵得不可开交。养狗还是养猫？这不是什么问题。我有鼻敏感，乐琪继续无理取闹。

    冷战期间，我选择避而不见。乐琪忙于家教，也懒得理会我的情绪。她弹琴的样子，专注而迷人。她弹出来的曲子，流畅而动听。关于乐琪的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好的。哪怕，养猫的女人将她抢走——我，也只是送上诚挚的祝福。那是位单亲妈咪，与我相同的是喜欢女人；与我不同的是家里有钱。

    临别的那个夜晚，我们有着最为短暂的欢愉。彼此都不在状态，心事重重。“为什么不挽留我？”乐琪痛哭着，朝我的肩膀狠狠咬去。痛觉，果然能够刺激快感。那是报复、发泄，垂死挣扎。“好奇可以杀死猫，猫可以杀死爱情。”我喃喃自语，乐琪接上：“好奇可以杀死爱情。”彼此，心照不宣。

    脑海，浮现乐琪的自弹自唱：原来岁月太长可以丰富可以荒凉，能忘掉结果未能忘记遇上。

    是的，忘了不乐琪。双手不能抓及她，眼泪能有温度吗？冷暖自知。我的爱，已随风飘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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