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窗外，枫叶染红了思念。床上，有我深爱的男人。尽管，他不知道我到底是谁。记忆的空白，不是时间可以填补的。如果可以，多希望那次车祸不会发生。明天与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所以，爱在当下、珍惜眼前人。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凌寒的健康；唤醒，尘封多年的美好回忆。

    初恋，刻骨铭心却无疾而终。凌寒全家移民，去到了那遥远的枫叶之国。我呢？过着寄人篱下的悲惨生活。虽然叔叔并不嫌弃，但受尽了婶婶的白眼。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没有亲身经历，你体会不到那种内心的绝望。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即使卑微、即使低贱。幸好，我遇见了温暖的蓝枫。

    爱与被爱，我选择了前者。我的心，只能装载一个人。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于是听从了灵魂的召唤。我对蓝枫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还会不会记得我？你还会不会等我回来？”为了照顾成为植物人的凌寒，我必须离开情深似海的蓝枫。不曾奢望两全其美，但愿他们都能安然快乐。

    无疑，我是伟大的。三年，无怨无悔的陪伴在凌寒身边。消磨的不只是时间、青春，还有我那唾手可得的爱情。苦尽未必甘来，凌寒忘记了我！忘记了，那段风含情、水含笑的甜蜜时光。脑科专家也束手无策，他们说：“这个，视乎病人的恢复情况。有可能几天，有可能几年。又或者，一辈子。”

    讽刺吧？最是深刻的记忆，最是遗忘得一干二净。凌寒以为我是普通看护，说话客客气气的。我明白，什么叫“功成身退”。那个晚上，我哭得稀里哗啦。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当然是远在中国的蓝枫。就是这通电话，出卖了我的位置。两天之后，蓝枫出现在我的面前。漂洋过海，寻找我的踪迹。

    只有温暖的拥抱，我没有请求他的原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笑笑，夜惜晨是谁啊？打落门牙和血吞。“然后，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让我为难。呆在加拿大，不可能与凌寒在一起。回到中国，不好意思与蓝枫继续。毕竟，我背叛了他。我辜负他的爱，哪有“回头是岸”的道理呢？

    那天，走在红叶落索的风里。凌妈妈发来信息：凌寒并没有失忆，他装作不认识你。他觉得自己耽误你很久，不想影响你的幸福。我笑了笑，都不重要了。接着，我收到蓝枫的信息：为了不给你压力，我决定回国。我会记得你，并且等你回来。我笑了笑，也都不重要了。爱情，不过是浮光掠影。

    咦，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走出了马路。她的母亲，在忙着捡起掉地的水果。

    那边，一辆汽车疾驰而来。来不及思考，我冲了过去。小女孩，被推倒路边。

    只听到，刹车、还有自己的心跳。枫叶飘零，在头顶四散纷飞。好美，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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