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孑草

    梁山军团拥有烟波浩渺的八百里水泊，据天险而守之，进可雄视天下，退则偏安一隅，本来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如果水泊梁山不被招安的话，又会有怎样的出路？是最终被巢灭还是攻城略地，与大宋朝分疆而治，成为独立王国。假设一下，还真说不准？但历史不可假设，所以，水泊梁山留给我们的荡气回肠最后都变成了一声哀叹。其实，追根究底，还是宋江的奴性把自家的兄弟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纵观梁山造反的全过程，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宋江毕其一生之精力，都在赶考“天下第一奴才”！其赶考的狠劲、绵劲和用功之深，都让人叹服。

    看水浒传，前半头会看得荡气回肠，但后半部，却只能让人“透心凉”。说梁山在造反，开始还真是那么回事，但越往后看，就越来越让人怀疑了。因为这聚义本身就像热天里露天放着的食物，放久了就开始变味了。许多人看四十集电视剧《水浒传》都只看前半部。后半部让人来气。

    梁山聚集了所谓的好汉108个，但为何好汉聚得越多，反而要委曲求全，这并不是说梁山所有的人都是脓包，只能说越到后来，宋江“奴性”就显示得越充分，当实力大过后，他已明确感到又有了申报“高级奴才”的资格了。于是，要招安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并且要打着为兄弟们找个好归缩要成正果的幌子，来蒙骗那部分只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所谓兄弟们，但后来，有几个归缩好了？但招安唯一能算做成功的地方是成就了宋江当高级奴才的夙望。

    所谓的奴才，大概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也不是“是狗不是狗”都可以当的。所以，奴才当得好，也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可以让部分人称颂有加。高俅不就是一个十足的奴才吗？奴才不是穿了不同的衣服做了不同的官位就变得有所不同的。高俅算得上高级奸臣，论起奴才的水平来比不上宋江。一个人骨子里的奴性是改不了的，就像给宋江脸上刺的字，自己是没办法弄掉。从宋江身上，我们可以看见其奴性表达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是对主子百分百的愚忠。要做一个专业奴才，在观念上就得认为当奴才才是正业。也就是主子强奸了你娘，你也得叫好。宋江的主张，反贪官不反皇帝，所谓的替天行道，就是自觉地要先把奴才的事担起来。当然，宋江的贪官黑名单上，自然不会有皇帝的大号。皇帝再昏庸都是主子，和贪官的贪不搭界。事实上，这个糊涂认识注定了梁山招安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因为贪官为何能当道，还是主子的颠倒黑白。对一个黑白不分的主子足够忠心，算得上一个好奴才，但不一定能讨得到好。但贪官、奸臣却是要把自己的做法紧紧地和主子连在一起的。所以，奸臣要通过皇帝来最后灭了宋江其实只是找借口的问题。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又何况是奸臣？造过反的人，也就是有前科，有前科的人，在公安局查案时就理所当然地要先怀疑。所以，仅管你足够忠心，忠心得要以死表达，但这只能证明奴性的不可救药，还能说明什么呢？

    二是充分利用梁山好汉的所谓“义气”。宋江在生辰纲问题上救了哥们儿晁盖一伙，本是一个顺水人情，但却让他在江湖上拥有了足够的威望，为以后能够在梁山当上寨主奠定了基础，宋江可能除了撒钱、酒后题反诗、给高级俘虏下跪，再没有别的大能耐。但宋江是及时雨，善于撒钱，所以能笼络人心，积聚人气，也就像现在的选秀节目，钱撒得多，自然短信支持率就高。特别是讲江湖义气的好汉们，受了别人的恩惠，自然要知恩图报，但最终这种所谓的“义”，都成了被宋江执意要招安利用的一个法宝，高太尉对于林冲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以义为先的梁山竟然为了招安成功，背着林冲要待高太尉为上宾。试想一下，宋江一再讲要打出威风，更有利于招安，未免杀了高俅这个大贪官，给林冲报了仇就会毁了招安不成。在这取舍之间，宋江的奴性就表现得比较突出了，所谓的反贪官的主张哪去了，见了大贪官反倒恭敬起来。所以替天行道实在只是一个政治口号，是为了拍皇帝马屁的。

    三是奴才的双膝天生是用来下跪的。放着好好的主子不当，把当奴才的功德看得太重。宋江原本只是县衙里一个管文书的押司，自认为有些才学，总认为怀才不遇，开始是怎么也不愿上梁山入伙的。在上梁山入伙的所有人中，最有被逼的意思的可能还要算宋江。因为他从骨子里是根本不愿当草寇的，三番五次，弄得硬是没处好躲了，这才上去了。既使去了，也总是想着要摆脱这种身份。既使他也可以私刻一枚公章，当皇帝都可以的情况下，还是放不下当奴才的心结。一门心思要成正果，光宗耀祖。很可笑的是，梁山反贪官，打这打那，最后招安还得到妓院通过妓女来引荐。如果当时妓院不公开营业，可能这招安就不可能成了吧。宋江为了招安，先要给降将下跪，后又给大贪官下跪，更给皇帝的妓女小蜜下跪，这对招安本身是一个绝妙的讽刺，更说明宋江的奴性，终究算不得顶天立地的好汉，也说明皇帝才是最大的昏官。

    四是利用“演戏“来吸引主子的眼球。官逼民反，刚开始时这种造反还具有它原真的意义和性质，但自从宋江当了头过后，这革命的果实，事实上是被窃取了。在一帮同样很奴才的人的帮持下，招安就成了既定方针。以至后来招降纳叛，都得拿招安来说事儿，所以，后来入伙的大多都是一些图招安而归顺的人，这些人因为在招安中的重要作用，而挤身梁山中的重要人物，再加上这一批人都是更有声望和见识的所谓“精英”，与“草根”英雄有本质的不同。所以，梁山从造反之初的以“草根”为主，到后来就以“精英”为主了。就发生了力量上的实质性转换，傍上“精英”就等于请到了高级评委。梁山打出替天行道，实质上就不再是造反，而是在表忠心了。充分表现了宋江骨子里的“嗲气”和“痞气”。管你认不认俺，俺先改口给你喊爹。

    五是从骨子里看不起真造反的方腊。本来宋江和方腊，都是双胞胎兄弟，应该惺惺惜惺惺。但只因宋江早怀有招安的心，先就要把自己想象成皇上的人了，自然不屑与真造反的方腊之流为伍。如果宋江与方腊联手，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要联手的话，一是不能由宋江掌权，二是谁座第一把交椅还真成问题。本来这宋江就根本没把梁山这把交椅打算长坐，也只是一块跳板。因为有奴性的人，根本做不好主子的，天天直着腰板讲话就不会习惯。所以做个山寨头目真不如去给皇帝做条狗。从宋江被赐御酒,被人下毒至死，并顺便带走了李逵，虽然身家性命玩丢了，但最终考取了“天下第一奴才”的功名，终于可以光宗耀祖了。

                                            2007-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