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灵/文
60、难言的痛
本来按常理听到人家要办喜事应当说几句祝贺的话才对，可柳如歌却像吃了黄连，从头苦到了脚；心也仿佛被掏空了，全没了往日的沾淑女风范。见雨珠愣怔怔地瞅她，方觉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说：“你哥要结婚？这么快……”说完就想赶快从珠的视线里逃开。
“柳姐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俩正好结个伴，我也正要去商场为我哥采购些过日子的小家什。你可以帮我参谋一下。”不明真相的雨珠当然不知道这对柳如歌有多残酷。柳如歌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和雨珠并肩往商场走去。
“柳姐姐，你文章写得真好，我好羡慕你。”雨珠边走边说。
“你怎么知道？读过吗？”柳如歌巴不得转移话题，赶紧接茬。
“没有，不过从广播里听过。上个星期天的周日大舞台播出你的散文《致母亲》，我们全家就坐在收音机旁听。我妈妈都感动得哭了，说多好的孩子，可惜那个妈妈走得太早了。就连我哥那么心硬的人也眼泪汪汪的，嘴里却对我妈说：妈，你别上当，这鬼丫头就会欺骗别人的眼泪，心肠硬着呢。我妈就道：瞎说，要让这姑娘狠下心来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哥就不言语了，可重播时，我哥却不声不响地把你的文章录下来了。”
雨珠一气讲了那么多，柳如歌听得心里又甜又酸。可以说雨珠的话在很大程度上冲淡了如歌听到雨轩的婚期迫近时那股隐隐的酸楚，至少她知道自己在雨轩及他的家庭中还是或多或少地有那么点“影响”的。但现在，她更希望从雨珠的嘴里听到些关于雨轩的消息，尤其是雨轩对她的感觉和看法。想到这，如歌就问雨珠：“你哥哥现在好吗？”
“不算好。要结婚的人啦，一点喜庆劲儿也没有，整天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还时不时地唉声叹气，妈妈以为他是愁钱，就安慰他：一步步来，慢慢都会好起来的。他却说：妈，不是的，你不知道，你儿子心里苦哇。我妈就说他又说憨话了，别人娶妻生子都是乐景，你苦什么呀？他就摇摇头不说话了。”
“你哥哥在家爱说笑吗？”
“话不太多。不过他跟我和妈多次讲起过你。”
“我？”
“是的，他总夸你如何有文采如何懂事，如何懂得疼人什么的，还让我以后跟你好好地学习。说句话不怕你见笑，我跟妈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你们处了对象，直到哥把淑若姐领回家，妈还把她当成你呢，结果弄得大家都挺尴尬的。”
如歌的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咸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是啥滋味儿。她越来越拿不准：自己的退却是高尚还是懦弱，是善良还是残忍。
此时此刻柳如歌好想见到杨雨轩，哪怕看着他是一副酩酊醉态，哪怕看着他挽着别人的胳膊从自己身边走过也好。
这种咫尺天涯的悲剧是谁导演的呢？难道仅仅是杨雨轩一个人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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