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灵/文

             59、失之交臂

   秋天的公园里花落枝残，满目飘零。那枯落的原野就像柳如歌凄凉的心境.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优秀的男孩儿一次又一次和自己擦肩而过，失之交臂却故作清高、患得患失。柳如歌第一次品味到什么叫刻骨铭心的遗憾，什么叫滴血的痛……想一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柳如歌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憎恶过自己，憎恶自己的虚伪，憎恶自己的愚不可及！她在一点点失去杨雨轩的时候，也越来越清醒地感觉到杨雨轩在自己心中的“净重”。

    在落叶飘零的晚秋，那种找到精神家园又永远失去了的感觉使柳如歌痛彻心腑，欲哭无泪。她想像着可怜的雨轩怀着最后的希望和梦一步步走近她的门前，然后忐忑不安地举手叩门却无人应声的那种绝望。她仿佛看到杨雨轩的梦最后破灭时那种伤心欲碎的痛苦表情，那表情像一道咒符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柳如歌在心里虔诚地呼唤“上帝”指点迷津，声声如杜鹃啼血，句句如麋鹿哀鸣……

    当夜幕完全降临时，杨雨轩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柳如歌的房门。柳如歌在疲惫的双腿如同灌铅、再也没力气支撑下去之后，最终朝着自己的“家”走去。她做好精神准备，如果杨雨轩还没走，她就再也不赶他走了。她要告诉他：“只要你停止放浪，我愿做你的好女人。”

    然而柳如歌归来的时候，杨雨轩已没了踪影。那夜，如歌的耳畔就总是响起敲门声，胆小的如歌甚至壮着胆子几次推门去看，却每次都没有人站在那里。

    从此，柳如歌就真地得了一种神经质的病，白天晚上的一个人在屋的时候，总听到有人在敲她的门，每次看时，方知全是幻觉。柳如歌常被搅得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一惯唯物的柳如歌甚至也开始怀疑了：是上苍在替杨雨轩讨还公道吗？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杨雨轩带着深深的失落从柳如歌的门前走开时，连同柳如歌一生的快乐和幸福也就随风而去了。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柳如歌从此再无法从任何异性那里领悟到“春心荡漾”的深层涵意。

    在很长的时间里，杨雨轩再没有来。柳如歌也从此失去了杨雨轩的消息。连杜秋月也很少在视线里出现了。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柳如歌走在大街上碰到了杨雨轩的小妹雨珠。

    如歌和雨珠是在雨轩的办公室里认识的。那是个休息日，杨雨轩领妹妹上市里买衣服，之后在区里等车，不知是怕妹妹枯坐闷得慌还是另有用意，杨雨轩把柳如歌叫去给引见了。

    雨珠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儿，她个子高高的；虽不十分俊秀却周身洋溢着青春气息。她也很爱笑，看上去满乐观的，全不像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里长大的。这在很大程度上恐怕要归功于她的哥哥杨雨轩了。柳如歌很喜欢雨珠，只是那以后就再没见过面。

    想不到雨珠的记忆那么好，只匆匆的一面之交，竟能从人流里一下就把柳如歌认出来。

   “柳姐姐，您这是去哪儿呀？”雨珠的亲昵一下子缩短了心与心的距离。

   “是珠珠，我差点儿没认出来。我去商场买些日用品，你来区里看哥哥？”柳如歌也说不清为什么，对这个只有一面之识的女孩子竟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儿。是爱屋及乌吗？

   “我妈让我抽空过来帮着哥哥收拾一下屋子，买点床上用品什么的。”雨珠说。

    柳如歌的心就咯噔一下似乎停止了跳动，她望着雨珠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雨珠就问：“柳姐姐，你咋啦？”

    “没什么。”柳如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可那笑的涩却让雨珠身上感到冷。“怎么，是在这边找了房子，想让你和母亲也过来住吗？”

    柳如歌多希望自己的发问能得到肯定的回答，岂料雨珠却喜笑颜开地答：“不，不是，是我哥要结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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