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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迎兵：花神（原创小说之三）
(2008-06-18 15:2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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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中国行文学原创 |
分类： 小说《花神》 |
十
万福来警官的助手小黄，是重庆人。他一个人住在国贸，而万福来警官的家就在潘家园。万警官的妻子王兰在麦子店派出所管理人口档案。王兰曾是他中学的同学，结婚多年，女儿甜甜都上小学五年纪了。通常，小黄开车去接他。小黄和他都是公安大学的校友。三年前，万警官被请到母校做讲座时已是分局刑侦队副队长了。就在当时，万警官就与小黄成了莫逆之交。这天，小黄驱车刚到万警官家楼下，就接到远在上海的女友的电话，说是下午三点的飞机，让他到时去机场接她。一会儿，小黄问副驾驶座上的万警官现在去哪里啊，万警官说先去分局开个例行的碰头会吧。但车刚到双井桥，万警官就接到市局刑侦大队的电话，说是南五环一家工厂仓库发现新的情况，让他们火速赶往现场。据侦查员的情报称，一段时间神秘失踪的郝老大又一次露面了。这可是一条大鱼。他的露面，有望把盯了几个月的贩毒团伙一网打尽。
小黄在双井桥下调头之后，开始飙车。万警官在平时总会让他开慢一点，而一旦有了任务，反倒嫌他开得太慢，让他不断地加油。现在就是这样，万警官脑袋伸了老长，火烧眉毛的样子。车顶的警灯在闪烁个不停。车在插入五环时，差点撞上了一辆大货。小黄方向盘一打，车子没命地在环路的高速上跑了起来。很快就到了现场。那家仓库院子外围一片寂静。万警官让小黄把车停在仓库院子附近的林子里。是这里吗？小黄问了一句。万警官说别吭声。仓库院子的大铁门紧闭。他示意穿便服的小黄去门口打听虚实。小黄拍拍铁门，上方开了一个小窗口，内里是一个保安。和你打听一个人？保安问：谁？小黄说：郝老大。保安很警觉地反问一句：你谁啊？他的什么人？小黄说是郝老大的朋友。保安没有再问，只是警觉把小窗口关上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这个人。小黄回到车里，问万警官，怎么办？万警官说，等一会郝老大的车要来，可能要接他走，记住是一辆红色的宝马。记住车牌号，京Ｂ打头的。司机是一个叫阿拐的家伙。另外，支援我们的人已经上了五环，也快要到了。不要怕！
这时，一辆京Ｂ打头的红色宝马驶到仓库院子的铁门前。车牌号对吗？小黄重新念了一遍，万警官说，对，就是这辆车！快，顶上去！仓库院子大门正在打开，红色宝马徐徐往里面开动。小黄踩住油门，警车呼地顶了上去。红色宝马刚进去，保安就匆匆忙忙关大门，但已经来不及了。警车把正要关上的铁门一下子顶开了。警车停到仓库的院子里，红色宝马的司机和保安都惊呆了。进了仓库院子，小黄和万警官从腋下飞快地掏出枪来向里面冲去。又过了两道门，都是虚掩着，最里面正在交接毒品的两帮人看到冲进来的两个警察，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都别动，我们是警察！
开门的保安和红色宝马的司机在一边簌簌发抖。而躲在暗处的郝老大突然举起枪来对准了万警官。万队，快！小黄一个鹞子翻身，向郝老大扑去。与此同时，郝老大的枪响了。小黄应声倒下，郝老大还想开第二枪，万警官后发制人，开枪击中了他的右手腕。郝老大趁万警官拉小黄的工夫，呼地一窜跑了。
郝老大还没有跑到院子大铁门，就被随后赶来的大批警察逮了一个正着。那时，万警官把小黄扶了起来。小黄右肩在汩汩冒血。怎么样，小黄？万警官连忙用衬衣给他作了包扎，以免失血过多。
万队……万队……求你一件事情……下午去机场……接我女朋友……
知道了，你放心，误不了点的，我让你嫂子去接吧！
十一
万警官着手处理的郝老大贩毒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郝老大作为团伙头目可谓对手下28名成员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这个团伙共分两组，一组主要成员为新手，依靠吸毒来控制他们，然后让他们外出偷盗；另一组则是老手，以毒品采购、供货和交易为主。仅仅一两克的海洛因，能分成五十个小包，新手偷回一台笔记本电脑，也最多能换两小包毒品。如果偷的是手机，则至少得两个，才可以换回一小包毒品。有人完不成一天的定额，就只能向郝老大赊帐。郝老大则用欠债逼迫等方式让这些成员早出晚归地做案。而秦有志就是这样渐渐被郝老大控制的。毒品交易则隐藏更深，一般新手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不仅分上下线，还有极为严密的组织，外部还有一个把黑钱洗白的大富公司，由郝老大亲自掌控着。司机阿拐给他开着那辆京Ｂ的红色宝马进行交易。当然一些大单毒品交易，才由他本人出面。
以下是万警官对犯罪嫌疑人阿拐的一段审讯记录：
问：你给郝老大开车以前还干过什么？
答：以前一直在外面溜门撬锁。我们老家那一带到处都是山，从小在山上山下跑来跑去，因此身手比较敏捷，而且我个子不高，爬楼十分灵活。
问：郝老大怎么会信任你的？
答：有一次偷东西时，郝老大给新手做示范，差点从高空掉下来，是我一把死劲从后面拽住了他。还有一次被偷公司的保安发现，我让他先跑，自己殿后掩护。那次负伤，我在床上躺一个多月。这样，我获得了郝老大的信任。
问：你知道郝老大贩毒，为何不离开他？
答：因为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开始饿了半年多肚子。郝老大给我饭吃，一月工资五六千，有时能拿到一万。干几年，能买房了。尽管团伙等级严密，但他是首领，我们不能违背他。更何况他现在让我开车，还给我大富公司的股份，可以说对我有知遇之恩。
通过初步审讯，万警官对郝老大的团伙有了更多的了解。
与郝老大相比，秦有志年龄虽大，但在团伙里资历浅，多数时候只能一个人出来单打独斗，自然算个小毛贼。实际上阿拐在团伙里的地位都比秦有志高。问题是秦有志自己不这样看，所以他时时刻刻感到了一种压抑和难以克制的愤恨。
那次，秦有志冒着风险把杨木勺再次约出来，又敲诈两千，被郝老大知道了。徐成虎想把秦有志抓住，可是杨木勺竟然没有一起出手，他还是跑了。由一个小毛贼到江洋大盗，秦有志自然比不过郝老大。郝老大知道他做事情总喜欢由着性子干，过于自由散漫，会坏了大事，所以对他好一顿臭骂，让他自然有了一种更大的心理反弹。
经过对案情的了解，万警官和小黄推断出秦有志近期还要更加疯狂作案的可能性。作为屡屡受害的杨木勺早就又气又恨，于是与同样同仇敌忾的徐成虎在一个案情频发的路口蹲守一天，却是一无所获。杨木勺只有小时候才玩过这种抓坏人的游戏。现在，他和徐成虎一起守株待兔着，觉得有点天方夜潭的味道。徐成虎说过万警官是他的老战友，可是毕竟不能和人家比呀，就算等上秦有志，又能怎么样啊？他杨木勺的损失能追回来吗？
徐成虎则一直是不以为然，让他不要这样耿耿于怀。事在人为。他相信秦有志会被自己亲手“送”进去的。万警官能，他徐成虎自然也不在话下。秦有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所以，秦有志一定会出现的。
徐大哥，算了吧，警察都抓不住，更何况咱们？
别怕，关键时刻有我哩。再说，咱两个人对付一个人应该没有啥大问题的。你的胆儿也太小了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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