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灵/文 

 

49、雨夜造访

 

那是一个淫雨霏霏的春天的傍晚。柳如歌送走了两个痴迷于文学的少男少女，突然觉得从没有过的疲倦。她决定破例放弃那个一贯的每晚读书两小时的计划，早点洗漱休息。结果刚躺下还不到5分钟，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谁呀？”柳如歌问道。

 

“如歌姐，是我，您开门我跟您说。”是杜秋月的声音，语调里充满了焦虑。

 

柳如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了声“你稍等。”便赶紧穿上衣服去开门。在柳如歌拉开门的那一刻，她被眼前的情景闹蒙了。

 

湿淋淋的杜秋月搀扶着另一只“落汤鸡”站在那里，发梢还不停地滴着水珠。杜秋月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用眼睛扫了头低垂的“落汤鸡”一眼说：“他病了，正烧着呢。让我们进去说话好吗？”

 

还没等柳如歌回过味儿来，杜秋月就搀扶着那人进屋了，然后顺手关上了门。杜秋月让那人坐到一张椅子上，然后自己到对面坐到另一张椅子上。那自然劲儿就像是进了自己的家。

 

那男的始终没抬头，湿漉漉的头发成绺地帖在额前，让柳如歌无法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如歌只在心里犯疑：这男孩儿是谁？有病了不去医院不回家，来我这里做甚？在这“关键”时刻杜秋月能和他在一起，可见关系不一般……

 

柳如歌在心里猜测着，假设着，也考虑着自己该对这两位不速之客采取何种态度。

 

“戏演完了，抬起头来吧。”杜秋月突然对男孩儿说。男孩儿的就猛地抬起头来，用两手把头发往后一拢，紧接着眯起一只眼睛，撅起嘴巴向柳如歌做起了鬼脸。

 

天哪，竟是杨雨轩！

 

经历了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好在如歌早已能够用一种平静的心情来面对他了。她只淡淡地说：“这么晚了，你们耍什么把戏？”

 

显然，柳如歌的漠然有点出乎这两位的预料。杜秋月讪讪地说：“今天下雨，雨轩没带伞没法去赶车，我约他吃饭，他却惦着你，说来你这大家聚聚。怕我俩来你不开门，就演了刚才那出戏……”

 

杨雨轩见柳如歌不作声，就收起了怪态，一本正经地说：“我前一阵忙，少来看你。今晚你若不反对，我这就去买些酒菜来聚聚，咋样？”

 

“拜托了，还是不要吧。”柳如歌语调温和言辞却坚决。“其一，这是一个独身女子的寝室；其二，这是区政府办公大楼。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该讲究点‘形象’。前一阵，市里几个同学聚会想在我这儿我都没同意……”

 

柳如歌说完这些话，觉得自己过于“冰冷”，遂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二位没吃饭，我可以做，这里也有些现成的小菜，你俩不嫌就将就着吃点儿。只是不要喝酒，天已不早了。”

 

杨雨轩和杜秋月相视一笑说：“其实我们都简单地用过饭了，既然你也吃了，我们就随便地唠会儿嗑吧。”

 

“也好。”柳如歌无奈地说。杨雨轩不声不响地听着两个女孩子对话。看得出来，他有些落落寡欢。柳如歌知道，他的这种“失落”和自己的态度有关。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既然知道了两个人的世界观的“距离”，知道了对方的身上存在着太多自己包容不了的东西，那么就不能再用暧昧不明、若即若离的态度编织一张虚伪的网让对方往里跳。如果那样，到时挣脱不出来的恐怕不只是对方，自己也会沦为“殉葬品”。

 

                                   [待续]

 

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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