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灵/文

41、目睹荒唐

柳如歌把屋子稍作整理后，背着包走出门口。

等车时，突然想起杨雨轩的那个黑色笔记本还在她的背兜里。这个有几分神秘色彩的笔记本现在看来一定是不洁之物。每一个女性的名字说不上就是杨雨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一段“艳史”。这个仪表堂堂、内心肮脏的变态小人！柳如歌在心里痛骂。她不能把这不干净的东西放在身边，这不但污染眼睛也污染心灵。她要把它还给杨雨轩。这样想着，她便向区招待所走去。

五分钟后，柳如歌进了招待所。柜台服务员问：你找谁？柳如歌就告诉她找杨雨轩。那女服务员上下打量了柳如歌一番，先不作答是像警犬一样抽了抽鼻子，似乎要闻出点什么特别的气味儿。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你就是那个‘小才女’吧？别人远远地给我介绍过。我经常从广播里听到你的文章。可惜呀，看上去这么冰清玉洁的人儿，文章也写得挺棒，却咋就脱不的俗呢？”柳如歌心里知道是杨雨轩给她的晦气在四处蔓延，便更对杨雨轩生出几分恼恨，说：“我是来还他东西的，不知内情，请您别这么不咸不淡的，莫名其妙！”说着自己欲去房间找。那服务员就告诉她：“我是为你好，怕你受刺激，愿去去吧，307房间。”

柳如歌就走上楼，还没到房间门口就见一散发女子从里面闪出。她微垂着头，极不自然地走过柳如歌的身边，进了值班室。柳如歌隐约知道这位服务员的身世，她两年前离了婚，没有孩子……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任何人的“隐私”都得被拿到阳光下“暴晒”。当然，许多“轶事”其实已是变了味儿的“野史”。

如果没有杜秋月的讲述，这一幕会让柳如歌困惑不已的。可现在柳如歌却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她沉着地走到307门口，用手轻轻敲了三下门。只听里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刚喂饱你又回来找食儿？我心烦着呢！走吧走吧……”

柳如歌的耳根一热，她毕竟也20岁出头的人了，当然听得出这是句多么粗鲁的脏话。她气极，抨地推开门随即骂道：“好个没羞没臊的须眉浊物！”柳如歌把笔记本往床上一扔转身便走，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没有震住有备而来的柳如歌，柳如歌的出现却让杨雨轩惊呆了。他万没料到，柳如歌此时能来找他，他悔得恨不能扇自己的耳光。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柳如歌拽进屋里说：“你听我讲，我是在和那个傻丫头逢场作戏，真的。”“哼！”柳如歌冷笑一声说：“我们之间已没有什么好讲的，我已看穿了你的骨头，我看到你的骨缝儿里都在往外爬蛆！你叫我恶心！”

柳如歌瞥见凌乱的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床和杨雨轩身上前后穿反了的毛衣，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真想大声喊叫，以释放心中的愤懑。尽管杜秋月刚刚给她讲了好多，骨子里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临来之前对杜秋月的话还将信将疑。

她宁愿相信杜秋月是出于妒忌而耍的“小手腕儿”是夸大其辞、耸人听闻，可眼前这一切把她最后的一丝幻想打得粉碎。她想伸出手来在那张英俊而无耻的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然后骂句“无赖”“流氓”之类的歹话，愤然离去，从此永不回头，可遗憾的是自己还没有学会打人，并且也没有打人的资格——她和杨雨轩什么也不是。在普通朋友中也是交往时间最短、来往最少的。就凭一种心灵感应——彼此都觉得对方和自己已经相识百年，并且能够彼此走进对方心灵世界的深处？

而今看来，这条理由也不成立了——今天下午之前柳如歌并不了解杨雨轩堕落的一面，放浪的一面，这谈何“走进”、“读懂”？

“你看见了也听见了，这能说明什么？只是一种现象，是我在百无聊赖之时打发时光的一种手段。我希望和别人交流思想、感情，我读过好多哲人的书和古今中外的优秀著作，我却无法轻易找到谈伴和听众，可你出现得太晚……我怕你知道我曾经的荒唐弃我而去，所以苦闷之中又……”杨雨轩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感伤和无奈。

柳如歌目光冷冷地说：“这一切都不能成为你沉沦的合理借口，这不是郁达夫的时代，你这样做无疑于是地生命的蹂躏，对青春的亵渎……把笔记本还给你，我们的交往至此为止吧，请您自重点儿放我出去。”

立在门旁的杨雨轩无力地走开，看到柳如歌毅然拂袖而去，他撕扯着头发无力地呐喊：不，这不公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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