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灵/文

 37、“故事”里的故事

前两天，柳如歌在读一本几个月前出版的旧杂志时偶然发现一则“爱情小小说”征文启示，便动了心。只是征文活动已临近尾声，痴迷的柳如歌却还是想一试身手。到市里后，她一边学习业务，一边构思着征文稿的故事情节。

此时，柳如歌正写至酣处。

……

大力在经过十几年的飘泊之后，饱经了流浪之苦和人世沧桑，也尝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由于他的愤世嫉俗、卓而不群，使得他朋友极少，事业也屡屡受挫。

有一天，他突然觉得满怀疲惫，再无力前行。面对惨淡的夕阳，他怆然回首，突然想起他孩儿提时居住过的小村庄。还有那个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过家家时和他入过“洞房”的邻家小姑娘。

他觉得，在这物欲横流、铜臭遍地的茫茫人世间，惟有那双眼睛依然纯净着。他想起18岁那年他离开小村时，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脉脉含情的别话：大力哥，外面的世界太大，你迷路时，只要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就能找到自己的家……大力哥，跑世界太辛苦，你若是累了千万别在外面倒下，回到我身边来，我等着你，我的心永远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大力的眼睛模糊了。他现在真地累了，真地成了“迷途的羔羊”，他是该按照临行前那个女孩儿的嘱咐起程回去了。然而，茫茫天涯路，归途在何方？“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就能找到自己的家”，可现在已是夕阳西下，哪里有太阳升起啊！也对，太阳落下的反方向不就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吗？

于是就在这血色黄昏中，大力披着满天的彩霞、向着心中太阳“诞生”的地方走去……当大力走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终于回到童年的小村庄时，正值一个旭日东升的清晨。这时，迎面走来一支披红挂绿、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大力想“抬头见喜”，这是吉兆。待他加快脚步与那迎亲队伍擦肩而过时，却见那花轿卷起半个帘儿。他好奇地定睛一瞅，天哪，好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新娘正是邻家妹妹。大力急火攻心、嗓子发热，一口鲜血吐在春天的草地上，当即昏了过去……

柳如歌被自己主人公的不幸深深地感染着。她想“安排”他“死”，因为悲剧更具有震撼力，心里却不忍，觉得这过于残酷和灰色；她想“叫”那新娘从轿中下来，扶起初恋的情人，然后摘去头上的花冠，脱掉红衣红裙，挽起心上人的手臂双双走向远方，又觉得那样虽然符合“善良者”的美好愿望却减少了撼人魂魄的感染力。

咋办？柳如歌思来想去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尾巴”。便用笔杆顶着下巴、瞅着窗外电线上的一群麻雀发愣。

有了！柳如歌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了“孔雀尾巴”。

柳如歌要“让”那新娘子发话，“命令”轿夫赶快把那流浪者抱上花轿，抬到附近医院抢救，自己下来跟着走。那新娘为他办理了入院手续并代交了住院押金，又留了张字条给护士，请她们照顾好她“哥哥”，并嘱咐待他病情好转后再把字条给他看。然后，自己去男方家新落成的小楼门前与男友举行本村有史以来最隆重、最排场的结婚典礼。女孩儿的新郎是本村一位有口皆碑的科技致富、勤劳致富的好青年。他一直暗恋女孩儿，女孩儿却一直等待远游人的归期。就这样，岁岁年年，游子不归；女孩儿望眼欲穿、青春阑珊；男孩儿依然守着一个梦……最终，女孩儿等枯了岁月等瘦了青春，心中另一份全新的爱开始萌芽。她后来甚至觉得自己对大力的那份恋情虽然美丽却过于苦涩，就像一个古老而又遥远的传说。

那么，那张字条上该写上什么呢？

柳如歌剩下了最后一个小小的“扫尾”工程，这时却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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