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灵/文

 

  36、“鱼儿”得到了好地方

 

杨雨轩径自讲着，柳如歌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杨雨轩见状便停下来说：“真是傻孩子，说好了只是讲故事，你干嘛动真格地哭？不讲啦，不讲啦。”

 

柳如歌抬起一双泪眼，用从没有过的怜惜的目光望着杨雨轩，说：“真想不到，粗线条的人却也会讲出这样细腻哀婉的故事，只是不晓得这故事是你自己杜撰的呢，还是从哪儿读来的，这样赚人眼泪。”

 

杨雨轩不作答，只说问你自己的感觉。

 

柳如歌的大脑就飞速运转起来，先是想到杨雨轩的工作包中那个黑塑料皮笔记本，接着耳边又响起杨雨轩在市里曾说过的话：我没有钱没有房子，在一盘土炕上睡着母亲、妹妹和我……

 

想到这儿，柳如歌不禁打了个寒战，难道杨雨轩讲的所谓“故事”真是他自己的家史？这么说，那对“夫妇”就是杨雨轩的双亲？那个上山采石、下井背煤，供自己上大学的“长子”就是他自己……

 

天哪！难道说，杨雨轩是纯粹的“苦苗苗”？可他给人的印象是那样的气宇轩昂、优越达观，全没有一点“复仇者”的怨毒和冷酷啊？

 

柳如歌困惑了。

 

这时，她从抽屉里拿出杨雨轩的包递给他，说：“完璧归赵。”杨雨轩马上意味深长地笑答：“被人家看过的东西已谈不上‘完壁’了，不如索性送给你，当创作素材也罢。”说着打开拉链把那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拿出来递给柳如歌。

 

好奇怪的人！好精明的人！好有趣的人！

 

柳如歌由此可以推断，这位“仁兄”很可能是故意把包“落”在她这儿的，且让拉链半开，一拿准会把笔记本掉出来。那样你看了就会减少一份“偷看”人家“隐私”的犯罪感了。对，一定是这么回事儿！

 

柳如歌满腹狐疑地看着那笔记本却并不伸手去接。她说：“保密度这么高的东西送给别人不太好吧？依我的敏感，这笔记本记载着你的人生轨迹和心灵秘密，也记载着你世界观的形成变化和发展过程，更重要的是这里一定记录着你生命中出现过并和你有过不寻常的交往的人并且绝大多数都是女性，对吗？如果是这样，你该把它视为宝贝好生保存，怎舍得送与外人呢？”

 

杨雨轩默默地听着柳如歌的分析，不得不为她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所折服。他说，你的话更加坚定了我的念头，这东西到了你手中也就是“鱼儿得到了好地方”。我想说不上啥时候，它也许真能激发你的创作灵感呢。如果你真地一举成名了，可别忘记我的“友情赞助”啊？

 

恭敬不如从命。杨雨轩的话说到这份儿上，也算“到家”了，再拒绝就不是矜持的问题了，而是有藐视他人智慧之嫌，反倒弄得大家不开心。柳如歌就道了谢，说：愧领了，但愿有一天我“天目”能开，写出些过得去的东西，也不枉您慷慨一回。

 

杨雨轩如释重负地笑了，那笑，竟有几分孩子气。

 

过了一会儿，柳如歌好像突然而想起了什么，说：“真抱歉，我差点儿忘了，有篇参赛文章我今天必须誊清寄出，否则就无效了。您若没事，请自己先做点别的，我就怠慢了。”

 

杨雨轩就知趣地起身告辞，说刚好也还有事要办。临出门的那一刻，杨雨轩回转身来注视着柳如歌说：“你是个难得的优秀的女孩儿。”

 

 

                                          [待续]

附其它已发节章，点击却可进入

链接

逃脱“魔掌”——纪实文学连载[45]

目睹心爱之人的“乱”——纪实文学连载[41] “石破天惊——纪实连载[40]

花花公子的爱情法则——长篇纪实小说《黑雪》连载][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