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白话诗汉诗诗歌文化现代诗 |
分类: 文化·新闻 |
2012年10月,诗人北岛的首个摄影展《零镜》分别在北京和广州展出。带北岛入门的,是美国诗人艾伦·金斯堡。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摄影师。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北岛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广为流传。2008年,北岛结束20多年的漂泊,担任香港中文大学教授。一年后,北岛开始举办两年一届的“香港国际诗歌之夜”,重新游走于国际文坛。
廖伟棠:摄影是不和谐,甚至噩梦感
廖伟棠,北岛的好友,同样热衷于摄影的诗人。他出生于内地,由广东移居香港,被港媒称为“001号回归诗人”——回归后香港新移民政策的第一个获益者。
于坚:让生活来告诉我要拍什么
于坚开始摄影是在上世纪70年代,用朋友的一台海鸥牌双镜头相机,自己进暗房冲洗。他翻拍周璇的照片,冲洗出来,和朋友们一人藏一张——在当时,收藏美女的照片是不得了的事儿,一旦被发现会被抓起来。那时的摄影,他归结为一项很刺激的游戏。
默默是个玩家,身份介乎诗人、商人和摄影家之间。
在中国,最以摄影功力闻名的诗人,当属于坚。他曾在美国《国家地理》全球摄影大赛获得奖项。于坚的摄影史长达30年。他听力不好,因此总是通过眼睛与世界建立关系,“靠眼睛,以物观物。”
像北岛、于坚一样,对摄影情有独钟的中国诗人大有人在——默默、廖伟棠、翟永明、李笠、蔡天新、王寅……有人以摄影谋生,供养带不来功利的诗歌创作;有人在摄影中延续诗歌中的惊世骇俗,用独特的视觉艺术表达自己;有人影像与文字风格迥异,摄影成为了挖掘自己另一面的工具。相同的是,他们的摄影与诗歌密不可分。
北岛:随性,但充满符号感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北岛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广为流传。2008年,北岛结束20多年的漂泊,担任香港中文大学教授。一年后,北岛开始举办两年一届的“香港国际诗歌之夜”,重新游走于国际文坛。
2012年10月初,北岛首个摄影展《零镜》开展,通过12组作品(14张照片),呈现他近十年的影像积累。北岛解释,“零镜有着‘从零开始,源起’的意思,而‘镜子’则是一种见仁见智的意象”。
北岛摄影比写诗早。1974年,他在北京六建三工区的特种钢厂工地干活,常给师傅拍照。工地宣传科想搞一个“抓革命、促生产”的摄影展览,找这位20多岁的铁匠拍些工人劳动、起重机、盖厂房的照片。北岛偷偷在暗房里完成了中篇小说《波动》初稿以及一些诗歌。
十多年后,北岛遇见了他的第一个摄影师傅——诗人艾伦·金斯堡。1990年夏天,他们一起在首尔参加世界诗人大会。金斯堡上蹿下跳地到处拍照,一会儿拍树上的乌鸦,一会儿拍黏在胶带上的蟑螂。他把自己的全手动相机介绍给北岛,还分享经验:“在摄影中一定不要用闪光灯,会把所有的空间都压缩成平面,缺乏真实的氛围。”
2003年开始,北岛开始有意识地用数码相机进行摄影创作。很多照片和女儿田田有关。北岛说,摄影和写诗很像。“你和你的摄影对象常常在互相寻找。有时候你在找它,但怎样也找不到,只有它也在找你时,你们才相遇了。这和写诗有点像,你刻意想写往往写不好。真正好的摄影作品就是一种相遇的过程。”
北岛喜欢拍别人不在意的东西,一个柱头、一扇门,或者是光影等局部细节。场景普通,却很难看出来是在哪儿拍的。面对询问,他总回答:“这个画面的拍摄很‘偶然’。我是‘偶然’看到了那片光,‘偶然’地路过。”
《色调》系列就是偶然捕捉到的。《色调二》展现的抽象色块是北岛参加某次诗歌活动时,截取的彩色椅背;《色调(2009)》的红色色块,是北岛看到水泥地上投了一大片红色快速捕捉下来的结果——那是一瞬间的画面,一秒钟过后红色便消失,变成了其他颜色。这个作品后来还被用来作北岛所编辑出版的书《暴风雨的记忆》的封面。
《零镜》策展人、诗人沈祎曾经这样评价,“北岛的照片很简洁,不会有啰嗦的叙事。跟写诗一样,都在做减法”。她解释,尽管拍摄过程很随性,“但潜意识里,他的照片充满符号感,对于光影、符号、色块、几何这些‘非纪实性’的元素,有着天然的敏感度。”
北岛:诗人,中国当代“朦胧派”诗歌代表人物,多次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先后获瑞典笔会文学奖、美国西部笔会中心自由写作奖、古根海姆奖学金等,并被选为美国艺术文学院终身荣誉院士。
廖伟棠:摄影是不和谐,甚至噩梦感
廖伟棠,北岛的好友,同样热衷于摄影的诗人。他出生于内地,由广东移居香港,被港媒称为“001号回归诗人”——回归后香港新移民政策的第一个获益者。
让他决定把摄影当成正经事业经营,是2000年从香港到北京生活的时候,“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接触到的现实,也萌发了许多创作冲动。但文字总是来不及记录,纪实摄影的反应更加迅速”。
廖伟棠在清华美院学过摄影,曾以摄影为谋生工具,拍美景美食,时尚大片,最终觉得不适合,“见到的都是浮华、精美的东西,都是脱离现实的。现实不可能永远都精美,免不了会有混乱甚至肮脏龌龊的状态。我要拍的是这个”。
在廖伟棠的世界里,摄影不是美。“至少在我的照片中它并不等同于美,相反的,它是不和谐,甚至是一种噩梦感。”
廖伟棠有一个摄影包,上面写着一句话:去哪里都要带着相机。“摄影让再平凡的行走都有了意义。”对廖伟棠而言,摄影最大的功劳,是让他不再拘泥于一时一地。“我想成为任何地方的任何人。到不同的地方,过不一样的生活。世界本身是丰富的,人是时间有限的生物,只能尽可能地拓展空间。摄影就是打开空间的一个工具。”
“言有尽而意无穷”,这句话被廖伟棠用来形容摄影和诗歌的共同之处。“就像诗歌不仅仅是文字的组合,摄影也不会是单一的画面,而是在画面之外有更开阔的延伸。诗歌更适合表达自我,给人以思考空间。摄影则是你对世界思考的切片,是你的世界观之呈现。”
廖伟棠最满意的作品,来自巴黎的游历。“这是一个有着无穷无尽诗意的城市。集现代与复古、优雅和野蛮于一身。好的城市就像是一个经历丰富的人,可以给你讲述很多故事。”最震撼他的拍摄,是甘南的拉卜楞寺。当时他在为当地民间音乐的采集做拍摄和记录的工作,接触到当地的喇嘛和藏传佛教,“无论是音乐本身,还是藏传文化,抑或是喇嘛们的生活方式,都让我震撼不已”。
2011年底,廖伟棠有了孩子初初。初初成为他镜头下的常客。廖伟棠最爱拍的关于初初的画面是这样的:一片大背景下,站着一个懵懂的小人,摇摇晃晃地走向这个世界。
廖伟棠从不指望通过诗歌过上好日子,“写诗是纯粹的艺术形式,非功利,带不来钱”。倒是摄影,给他挣了一点稿费。
廖伟棠:
现代派诗人、作家、摄影师、自由撰稿人。曾获香港青年文学奖诗组及散文组冠军、香港中文文学奖散文组冠军、诗组及小说组季军;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诗组首奖、联合报文学奖诗组大奖;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及马来西亚花踪世界华文小说奖、香港中文文学双年奖。
于坚:让生活来告诉我要拍什么
20岁开始写诗,25岁发表作品,被誉为中国当代最具国际影响力的诗人。于坚一只脚踩在诗坛;另一只脚却踩进了摄影圈。他“从影”30年,去年,又在美国《国家地理》全球摄影大赛中斩获奖项。
接触摄影时间越长,他的观念越质朴。早年,于坚认同“决定性的瞬间”观点,现在变了。
“我越来越不喜欢拍那种你可以明确感觉到照片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题材,我喜欢自己对拍摄的瞬间无明确意识的状态——可能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要拍,要等到照片成型冲洗出来之后,我慢慢看,才知道照片的妙处在什么地方。”
有件事颠覆了他的摄影观念。“在大理喜洲,我看见一个穿着一身质朴布衣的老太太,准备给她拍一张照片。当我把脚架支起来,用长焦镜头对准那个老太太时,她满脸惊慌。感觉我要是再靠近她一点,她立刻会被吓倒在地上。那一瞬间我觉得无比的惭愧。过去,我以为摄影是理所当然地侵入别人的世界,但这一瞬间我崩溃了。我从那一刻开始思考,自己凭什么用摄像机、照相机去对准这个老人,去伤害这个老人。从此,我力求和被拍摄对象保持一种距离,因为我不是侵略者。”
他认定,“我要让生活来告诉我要拍什么,不是我走近生活去猎取。生活告诉我最多的,就是你不能强迫世界按照你的观念去走。你要像水一样地流过世界,它高你高,它矮你矮。世界的美好就在这里,它从来不会直白地告诉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去对待它,它才会告诉你它是什么。”
于坚说,写诗和摄影,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对诗意的表达,文字是语言的高级形式,照相机是语言的另外一种方式,它们都是要拉近你和世界的距离。
身为诗人,于坚认为所有艺术都有诗的核心。“如果一个摄影家的内心深处没有一个诗性的灵魂,那么他永远看不清楚世界。你拿着摄像机、照相机,那就是有,要意识到世界的无,才可以有无相生。如果你只是意识到有的一面,内心没有诗性的灵魂,那世界在你的眼睛里是盲目的,因为你看世界的眼光和机器并无两样”。
于坚 :诗人。1985年与韩东等人合办诗刊
《他们》。1986年发表成名作《尚义街六号》,1994年长诗《O档案》被誉为当代汉语诗歌的一座“里程碑”。他开拓了中国诗坛口语写作的风气,曾提出“拒绝隐喻”、“诗言体”等诗歌主张,系“第三代诗人”代表人物。曾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
默默:抽象里可能藏着世界全部的秘密
默默出生于1963年,16岁开始创作诗歌。1998年,他改行从商,成了房地产的一代宗师。商场上的朋友们体力透支相继倒下,他觉得够了,该回归到诗歌里来。
一次诗友会上,东北女诗人左手用默默的相机为大家合影,相机不慎砸向地面,却毫发无损,于是大家继续乱摆POSE。回家后,默默发现相机严重漏光,相片一片模糊。默默的诗人“天眼”突然洞开,下海后十年未曾激荡的诗性大发。此后诗歌和摄影在默默身上成为一体。
默默拍模糊的光影。黑色的背景,一串竖琴形状的红色光线,配上一句诗:“肖邦在弹奏小夜曲”;一片暧昧的清新色彩晕开来,中间留下几块黑斑,命名为:“我们身上的另一个我”;白色底板上,像是打翻了几片湖蓝色颜料,叫做:“我的思想随风酿蜜”。
这样的影像,他不称为照片,也不唤作画。它属于默默出发的领域:诗。学者型摄影家尔冬强说:“我们一辈子都在努力把东西拍清楚,而默默你是在把东西拍模糊,然后再配上一句诗,就变成诗画同源的视觉艺术。”
一名女子强烈要求默默为其拍肖像照,“不管出多少钱”,默默无奈拒绝,“不瞒您说,我连对焦都没法对准”。
不会对焦的默默总在“乱拍”:拍虚无,拍人家不拍的东西。换一种说法,默默是把相机交给了神:“我要在抽象摄影里,寻找被我们遗忘的神性。”
2007年,为了装饰香格里拉撒娇诗院的大堂和客房,默默带着一大堆照片,从上海来到杭州最大的画廊做画框。画廊女主人、美术鉴赏家歆菊惊叹:“这些都是很精彩的观念摄影啊,你是怎么拍出来的?”
默默发明了一种迷焦摄影法,拍摄对象都成了抽象之物。“诗意都是抽象的。上帝如果具象到一张高鼻梁的脸或者一张豁牙的嘴,还是上帝吗?具象很假,抽象反而更真。每摁下快门的时候,我都是为自己的灵魂寻找对应的影像,我从没考虑过日后如何与观众交流。”
默默说,那些留下的光点和光带构成的痕迹,可能就是消失的神迹,“我把它们找回来了。抽象的世界里可能藏着世界全部的秘密”。
默默:诗人。1979年开始诗歌创作至今。1999年创办默默工作室,现任《撒娇》诗刊主编。“撒娇派”主要创始人,曾经与北岛、舒婷、食指等当代著名诗人齐名。分别于2002年、2007年在上海、云南创立举办诗歌朗诵会、研讨会、酒会以及画展等诗意活动的撒娇诗院。
作者:陈小扁 苏嘉溪 林夏生 王陌
读中国新诗精华请进:
轩辕轼轲的诗歌30首 冷面狗屎的诗歌43首
巴音博罗的诗歌18首
水晶珠琏的诗歌23首 吉木狼格的诗歌24首
魔头贝贝的诗歌26首
我的代表作品:
2006:《诗经●郑风●女曰鸡鸣●致妻》
2004:《你他妈飞得也太高了吧》
后一篇:《现代诗歌百家欣赏》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