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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键的诗歌18首

(2011-11-27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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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现代诗歌百家欣赏

杨键的诗歌18首

 

杨键的诗歌18首
杨键

 

杨键,1967年生,著有诗集《暮晚》,《古桥头》。获首届刘丽安诗歌奖,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年度诗人奖。现居马鞍山。

 

 

《冬日》

 

一只小野鸭在冬日的湖面上,
孤单、稚嫩地叫着
我也坐在冰冷的石凳上,
孤单、稚嫩地望着湖水。

如果我们知道自己就是两只绵羊,
正走在去屠宰的路上,
我会哭泣,你也会哭泣
在这浮世上。

 

 

《古别离》

 

什么都在来临啊,什么都在离去,
人做善事都要脸红的世纪。
我踏着尘土,这年老的妻子
延续着一座塔,一副健康的喉咙。

什么都在来临啊,什么都在离去,
我们因为求索而发红的眼睛,
必须爱上消亡,学会月亮照耀
心灵的清风改变山河的气息。

什么都在来临啊,什么都在离去,
我知道一个人情欲消尽的时候
该是多么蔚蓝的苍穹!
在透明中起伏,在静观中理解了力量。

什么都在来临啊,什么都在离去,
从清风中,我观看着你们,
我累了,群山也不能让我感动,
而念出落日的人,他是否就是落日?

 

 

《小鸟》

 

小鸟从树上飞下来
在湖面上盘旋
一圈、两圈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息
它又飞到树上
“呜呜”地叫着
又从树上飞下来
在湖面上盘旋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息
就像我们自己
小时候依在父母的怀抱里,
年青的时候
贪爱把我们聚在一起,
我们以为这就是依靠,
可以没有危险,
没有忧虑了,
当她老了,
我也老了,
我们才知道
这是多么脆弱的沙聚成的家,
就像树上的小鸟
“呜呜”地叫着
一圈、两圈地盘旋,
找不到一点点依靠。

 

 

《在浮世》

 

野鸭子在半空
沙哑,单调地叫着
“啊,啊”
多么像我们,
虽然面部安详地走着和坐着,
但心里总有一种
隐约的凶兆,
朦胧的恐怖……

 

 

《在黄昏》

 

湖面上是落日莫名的磅礴,
无垠静卧在这里,
像一根鞭子,
抽打着我的心脏。

如果万物和我都是梦,
而我醒来,
像绵绵细雨,
似乎没有到来,似乎没有远去。

所以,我轻轻的说:
没有人束缚我们,但我们却在受,
我们远远没有尝到
放下的快乐。

我们因舍弃在一切事物里
凝成的力量——
这太好了,我们在大地上四通八达,也万寿无疆,
一切都成了我们的助手。

 

 

《新生》

 

在夜里,我还远远没有出生,
户外,一声声蛙鸣
显现的空寂像是我的真身
芭蕉上的露水
一滴滴下来。
一个赤脚的女孩
连同月亮,
像刚刚醒来的欲望
引诱我出生,
我落在宇宙精密而无边的空荡里,
像一滴甜蜜的雨,
像欢乐的芦花,
我不能再中了夜晚母亲
要生下我来的想法。

 

 

《白头翁》

 

黄昏的白头翁,
像往事一样从心底浮起,
为什么它们能将我如此震撼?
为什么我要将唯一的生命
化为白纸上的点点墨斑?
像松树一样生长吧,
与蓝天和大地
共享清贫的繁荣,
我看着菜地上浇粪的农民,
我笑了,
生命原是什么也不需要的蓝天,
我远眺着落日,
再也没有造句的惆怅……

 

 

《暮晚》

 

马儿在草棚里踢着树桩,
鱼儿在篮子里蹦跳,
狗儿在院子里吠叫,
他们是多么爱惜自己,
但这正是痛苦的根源,
像月亮一样清晰,
像江水一样奔流不止……

 

 

《惭愧》

 

像每一座城市愧对乡村,
我零乱的生活,愧对温润的园林,
我恶梦的睡眠,愧对天上的月亮,
我太多的欲望,愧对清澈见底的小溪,
我对一个女人狭窄的爱,愧对今晚疏朗的夜空,
我的轮回,我的地狱,我反反复复的过错,
愧对清净愿力的地藏菩萨,
愧对父母,愧对国土
也愧对那些各行各业的光彩的人民。

 

 

《醒着》

 

有时候,人连衣服也不脱,就睡了。
他害怕脱衣服时,把自己脱醒了,
他害怕清醒,也怕光。
有时候,人连澡也不洗,就睡了。
他害怕洗澡时,把自己激醒了。
但大部分时候,他不得不醒着,不可能老睡着!

 

 

《惊讶》

 

油菜花上的蝴蝶让我惊讶,
它们飞开了一点点,然后又飞回来了,
为了短促得要命的花香,
跟那为了一点点快乐
就可以把一切葬送的我们一个样

 

 

《祖国》

枯草上的绵羊默默无言地望着远方,
多美啊,摆在油菜花地里的蜂箱。

一头眼泪般的牛拴在石头上,
拖拉机来回运着稻草。

那叫不出名字的鸟,在蓝天,眼睛,运河组成的灵魂里飞过,
晒在春天里的冬日身躯,渗出幸福的汗滴。

我不了解运送石棉瓦的船工的苦水,
但是落在甲板,运河上的光,永存!他们乌黑的眼圈,永存!

枯萎的荷枝犹如古人残存的精神,
没有什么比看到倒塌的旧房子更加令人难受。

姑溪河畔山顶的塔尖与江边码头的塔尖
同时,带着泥土的棕黄,刺向蓝天!

在车厢里,人们凝望着落日,
一件挂在桃树上的农民的蓝布褂。

 

 

《母羊和母牛》
         ——给庞培

1
有一年,
在山坡上,
我的心融化了,
在我的手掌上,
在我捏碎的一粒粒羊粪里。
那原来是田埂上的青草,
路边的青草。
我听见
自行车后架上
倒挂母羊的叫声,
就像一个小女孩
在喊:
“妈妈、妈妈……”
我的心融化了,
在空气里,
在人世上。

2
小时候,
乡村土墙上晒干的牛粪,
在火塘里燃烧着,
映红了母亲的脸。
我的心融化了,
那原来是田埂上的青草,
路边的青草。
现在我看见天上乌云翻滚,
暴雨倾注,
十头衰老的母牛过江,
犄角被麻绳
拴在车厢上。
它们的眼睛,
恭顺地望着雨水,
就像墙角边发青的土豆。
江水浩瀚、浑浊
冲向船帮,
在它们一动不动的眼前
溅起浪花。
快了,
呵,快到岸了,
那憨厚的十头母牛的眼睛,
那望着江水翻滚的
十头母牛的眼睛会去哪里?
我的心融化了,
在空气里,
在人世上。


《古时候》

一个人长大成人后
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将他的哺育者埋葬,
深深地埋葬,
埋到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曾经有过这样一位哺育者。

在古时候,
就是这样。

一个人的伟大,
乃是对恩情的辨认,
当他完整地认清了恩人的形象
他就长大了,
同他的先人一样,
成为一个庇护者,
寂静,是他主要的智慧。
在古时候,
就是这样。

谁也不知道,
这片由于夕阳变得恢宏而沉寂的泥土会产生什么样的智慧,
在古时候,就是这样。
杉树因沉浸而稀疏,
江水因沉浸而浩瀚,
年老的母亲因沉浸而美丽、慈悲。
一片树叶
左右摇晃着,向下
在向死的过程中,依然是沉浸的……
是的,甚至在腐朽中我们也不能失去凝神,
腐朽也是灵魂的呈现,
比如冤死多年的人又在迫害他的人的身上出现,
这一定是灵魂的馈赠,
好像捕蛇多年的人长出丑陋奇痒的蛇斑,
也一定是灵魂的恩赐。
腐朽是有灵魂的,
在古时候,就是这样。

透过长窗我瞥见,
成片、成片的桃树林
在茫茫雪地,

茫茫雪地
暂时掩盖了这一片灰暗的泥土,
无论我身在何处,
是醒着,还是睡去,
它神圣的视力,
总能直达我心田。

在古时候,就是这样
我们的欲望早已将心里的慈母
深深地掩埋,许多年了,
我们还没有忠实,顺从于她,
时刻与她同在,
在古时候,就是这样。

一片瓦早已不在屋顶上与苍天同在
而是被搬到地上,
丢在菜园里。
他没有屋顶了,
没有对老天爷的感恩戴德了,
他究竟是在艰涩里成长,
还是在晦暗里死亡,
在古时候,这就是一个疑问。

 

 

《悲伤》

没有一部作品可以把我变为恒河,
可以把这老朽的死亡平息,
可以削除一个朝代的阴湿,
我想起柏拉图与塞涅卡的演讲,
孔子的游说,与老子的无言,
我想起入暮的讲经堂,纯净的寺院,
一柄剑的沉默有如聆听圣歌的沉默。
死亡,爱情和光阴,都成了
一个个问题,但不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想起曙光的无言,落日的圆满,
而没有词语,真正的清净。
没有一部作品可以让我忘掉黑夜,
忘掉我的愚蠢,我的喧闹的生命。

 

 

《诗章》

 

在公园里,知了不停地叫着,

像一个个过失出现在耳畔,

忧伤是多么错误,

当他认清了变化,

就不应当再被惊扰……

布谷鸟在树林里啼叫,

不惊慌,不发神经,不感叹,

要不,就停下来。

就像他的形体在消融,

他的形体在消融,

他要把自己缩小到一朵小花里,

一堵墙边的小花里。

 

 

《来由》

 

仿佛是我们的缺点

造就整个人世,

造就我们的床、房间、树、哭和笑……

我们干枯的心造就风景,

一触即发的欲望

造就了我和你—

在长久的相对里生活,

我们得到了尖锐的矛和抵抗的盾。

 

 

《无常》

 

在黄昏时,

紧张的蝙蝠飞着,

一个,两个,七个……

越来越多,划着混乱的线条。

我念及花园,

念及河流的迂回

缓慢,平安的生活——

 

当江面上的落日愈益光亮,

仿佛深临了每一个流浪生死的心灵,

那么无限,我的透明那么无限,

就像普诺提诺斯说的:

谙尽地上流浪的她,又要回到父亲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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