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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在前[4]

(2007-10-22 0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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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录

我的校园

生活记录

分类: 生活絮语
烛光在前[4] 烛光在前
茶余饭后:http://blog.sina.com.cn/houcheng
                              
    很多做学问的人都喜欢故作高深,让人觉得可敬而不可亲。我的老师没有这些毛病,相反,他是一个非常生活化的人。
    和老师在一个学校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和我的高中数学老师赵老师一起吃饭,讲起当年孙老师批评我们的事。孙老师说,不论什么时候,老师的尊严还是要要的。赵老师说,我可不像你那么古板,我和学生就像兄弟。孙老师立即转向我,你喊过赵老师大哥吗?赵老师和孙老师是大学校友,一年毕业的,比孙老师小,要说是我们大哥也真差不多。但是孙老师这样问我,我哪里敢造次,赶紧塞了一块菜到嘴里,不置可否地摇头。孙老师开心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敢。赵老师以为我跟着孙老师跑,否认他和我们关系亲密,瞪起近视的眼睛说,你们当时没有叫我老婆大嫂吗?我只好表态:大嫂是没喊过,不过我让娜娜喊过我叔叔。娜娜是赵老师的女儿。他们俩同时大笑,说你这小子真滑头!其实我一点都不滑头,我到孙老师家都叫孙老师的父母大爷大娘,他可从来没让我叫师爷爷师奶奶。孙老师说这些都可以,但是你就是不敢喊我大哥。我也确实不敢。
    孙老师和别人一起打牌,经常会耍赖。别人如果说他,他就笑得浑身乱颤说:胡——说!我的学生在这里,你问他,我从古至今什么时候耍过赖皮!他总是喜欢把这些无可考证的事情推到我头上,我能怎么办呢?我就只好和稀泥:这我可以证明,孙老师教我们的时候从来说话算数,现在不好说,老师说过,事物总是在不停地发展变化的,人也是一样的。孙老师立即瞪大眼睛说:你说我是事物?——连学生都这样说我,这牌还怎么打!重来重来!说着把一手臭牌混到牌堆里,要求重新抓牌。我至今也搞不清楚我说他和他要求重新抓牌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最有趣的是,一次我和孙老师、赵老师一起送学生去参加高考。学生进场以后,两位老师让我陪他们去逛街,好像是孙老师要给孩子买什么玩具吧。进了商场,孙老师悄悄指指柜台里一位漂亮的售货员说,看见没,那是你师娘。我和赵老师都很诧异,孙老师的夫人是孟老师嘛,怎么又出来一位师娘?听他解释才知道,原来曾有人给孙老师介绍过这位“师娘”,可惜她嫌孙老师长得不够帅气,没同意。不知这位假师娘今天生活得怎么样,如果她知道我的老师是个内秀的人,今天也该挎着个坤包在南京街头徜徉了吧。老师的外貌是不够标致,难得的是他那份自信,终于被孟老师识得。他们有两个孩子,都极聪明,推测起来早该研究生毕业了。
    不论是做老师还是做领导,孙老师都不是很拘小节的人。记得那时候高考还有预选一关,如果预考不过关,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作为老师应该是拥护这一政策的,因为把学习成绩不够好的学生选下去,高考的成绩会相应提高,这对自己的名和利都有好处。但是孙老师对此颇有看法,他说高中读完了,连高考的考场都不能进,这太残忍了!我们预考结束后,给的指标是22个。那天晚饭的时候发榜了,看完以后我们赶紧去向他报告。老师正在吃饭,把饭碗一推,说我去找学校,随手抓过一件衬衫一边走一边穿,可能心里着急吧,有一只袖子怎么也穿不进去,走到校长室还有一只胳膊露在外面,索性不再穿,就这样光着一只膀子进了校长室。我们都在外面等,就听老师的声音时高时低,说些什么也听不明白。大约一个小时吧,老师出来了,满脸喜气,说校长答应再去给我们班争取几个名额,说完轻轻松松地把那只胳膊穿了进去。事后老师对我说,亏了那只胳膊穿不进去,校长以为我要来闹事,态度还比较积极。后来我们是25个人走进高考考场的,后面三位同学的命运,是老师裸着一只胳膊挣来的。
    做了教科室主任以后,有一次外校来交流,要听课。黄老师拿着教案来找孙老师,请他指点一下。老师只扫了一眼,说我要是学生,听你这课我非睡着不可。黄老师拿着教案转身走了,我说老师你这样说人家,人家该多没面子啊。老师说没事,他的悟性很好,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课上得很成功。评课结束后,黄老师专门跑到老师办公室来道谢,说自己总觉得课设计得很别扭,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经你一点,就豁然开朗了。
    我毕业以后直接教高二,学校本来要让老师教高三的,老师说,我对我的学生不放心,让我看着他吧,于是他也留在了高二,又做了我的指导老师。平时他对我的课几乎不过问,我有些小问题去请教他,他总是说自己去想;如果遇到的是大问题,他就要愣在那里好长时间,然后说你先回去吧,等他再上课的时候就喊我去听他课,那节课就几乎是为我上的。他在学生面前对刚毕业的老师也称某老师,唯独对我,一直直呼姓名,如果有我的学生在场,他还要加一句:你们老师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们也要做老师的得意弟子,知道吗?吓得我那些学生直吐舌头。
    老师对我的工作很少表扬,但每次外出开会,他的课从来不让别的老师带,都是叫我去,因为他的各种学术活动很多,弄得一些学生至今还把我当成他们的语文老师。
    我工作的第二年和第三年都带高三,老师也就一直带高三,我带应届班,他带复读班。有一段时间上面不让学校办复读班,可是那六七十个学生怎么办呢?这时老师已经是分管教学的副校长了,说把学生拉到校外去吧,于是就到离学校不太远的一个院子里上课。为了防止上面抽查,老师和我换了班,让我去教复读班,还把我拉过来指指自己的肚子对我说:我的目标太大,你去上课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有突然检查,你就跑到学生座位上,就当自己是复读生。后来还真来查过一次,我就用了老师的办法,居然蒙混过关。特别紧的一段时间,老师又让我们改成夜里上课,白天睡觉和自习。因为有着共同的不平凡经历,后来那届学生对我的感情特别深。
    老师的酒量特别好,和我一起去搞方言调查的时候总要被他的同学、朋友、地方领导灌很多酒。上午工作结束,他都要嘱咐我:你不要喝酒,有人敬你你就往我这儿推,下午的活就靠你了。工作结束后,我们一起骑着车子沿着乡间小路往回走,夕阳透过白杨树叶斑斑点点地落在路上,老师就会喊我停下来,和他推着车子步行一段,一边走一边聊。有时他会说,你这叫什么学生啊,不能给老师挡酒,还要让老师代喝!不行不行,你得练练。也有的时候,他把目光放到很远的什么地方,幽幽地说,你总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还是赶紧调走吧。我知道他舍不得让我走,脸上罩着一层黯然。
    他的块头很大,走路从来都是昂首挺胸的,除了写文章和给学生讲问题,没见过他弯下腰过;说话也是爽朗得很,单独和我在一起也很少轻声慢语。我调走以后,一次他到市里开会,把我叫到局长身边,说今天你要好好敬敬局长,又转过头对局长说,这是我的学生,很小就没了父亲,母亲不久前也去世了,局长要多照顾照顾。老师在入党的时候都没到镇党委找过谁,他的材料是让我替他送过去的,现在却为我放下了他的高傲。尽管他不愿意接受,但是我还是要说,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位兄长。
                              (待续)    2007.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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