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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区文学》2012年第4期“诗人联席阅读”之十五读李木马、臧棣

(2012-09-14 16:51:49)
标签:

特区文学

莱耳

李木马

臧棣

安琪

分类: 安琪收藏

【自选部分】

这隐忧如此强烈

——读李木马诗作《搀着母亲下地铁》

文/安琪

 

2012年5月6日,在老故事餐吧举办的“《2011中国诗歌排行榜》首发式暨朗诵会”上,诗人林茶居没有朗诵自己入选的诗作,而是朗诵了李木马入选的《搀着母亲下地铁》,林茶居在朗诵前做了一番开场白,大意是,过几天就是母亲节了,他翻阅到入选本排行榜的诗作中有三首关乎母亲,其中李木马这首最打动他。我注意到林茶居朗诵时李木马专注而有一丝恍惚想哭的神情,也注意到全场寂静聆听的观众缄默的嘴(这些嘴在其他人朗诵时总是忍不住要开启并发出嗡嗡的声音)。我想,“母亲”这个永恒的命题正如爱情与死亡一样,是每个诗人一生都会触及的,“父亲”当然也一样。也因此,凡涉及生养我们的父母,诗人们总能在其中找到点头致意的暗号,或心领神会,或感同身受,这是李木马这首诗在这样一个特定环境下引发集体共鸣的一个原因。

循着这首诗的线索我找到李木马博客,翻出了他2011年6月题为《把母亲接来住些日子》的一组诗,它们由8首短诗构成,《搀着母亲下地铁》是第一首。透过这组诗的信息,我们知道诗人的父亲新近去世,诗人于是把母亲接来北京住些日子,在北京,诗人想尽各种方式希望母亲宽怀,但母亲还是一直想念着父亲,一个人出去的时候,“总还是常回头瞅瞅”,因为父亲在的时候,总是走得很慢。毫无疑问,这组诗叙述的“人之常情”让每一个读者都能从自身出发去得到理解和感应,无论父母在与不在,读者对这组诗渗透出的温暖与感伤的情绪不会陌生,对这组诗提供的生活细节不会陌生。你也许没有搀着母亲下地铁过,但你一定曾经或即将搀着母亲下楼梯,那么这就是了,李木马把你的“曾经”或“即将”用这首诗表达了出来,你的“曾经”或“即将”也就落到了实处。

在诗中,母亲已经年老了,“脚步很慢”——老的动作,“身体很轻”——老的形态,它们合成一个令人心惊的比喻——“松脆的干柴”(这个比喻让我揣测,李木马一定是乡村的孩子,我曾在乡村看到每家每户门口堆积的干柴),我们在这个比喻中遭逢到了诗人那种有力无处使的紧张和无助。

第二段,诗人继续强化着母亲身体的衰弱,“被动而虚无”是衰弱的表象,这个身体在下地铁的路程中不能自主,只能“顺从”,“顺从”是衰弱的态度——当我们年轻时我们不相信我们会有老的一天,这是我从年轻人嘲讽年长者的言论中感受到的,在诗界不是常有以为年轻就可PASS年长者的现象存在吗?此为题外——好在母亲有儿子,有儿子的母亲她的衰弱便有了依靠,这儿子搀着她,他看到要强执拗的母亲此刻只剩下顺从内心该是多么悲哀,他甚至希望母亲能“磕绊”一下,只有“磕绊”尚能传递出母亲自身的一点主意和分量,尚能让儿子摸到自己惊喜交加的心跳。

在北京坐过地铁的都知道,地铁通道确实有许多很长很绕很凉,而且时不时有一阵冷风刮起,在这样的地铁通道里,诗人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一阵风就能把母亲刮走,当然,这是我从诗中意会的。我意会到的还有诗人对再也看不到母亲踪影的担忧,的恐惧,这担忧和恐惧事实上已附加了每一个体生命对自己终极走向的因其明确而更显威力的焦虑因此它是沉重的,死亡总是最近距离地通过亲人的消失来告知我们它并非虚构,它何其真实乃尔。我们于此读出了《搀着母亲下地铁》之所以切中我们心灵的第二个原因——除了涉及生养我们的父母,它还涉及我们对生养我们的父母终将远离我们的隐忧。这隐忧如此强烈,如此切近,我们真想逃避!

 

                                               2012-5-8,北京。

 

《搀着母亲下地铁》

 

                    李木马

 

母亲的脚步很慢

像是怕把道路踩疼

母亲的身体很轻

我像是扶着一捆松脆的干柴

既不能使劲

又不敢放松

 

一个被动而虚无的身体

跟着自己的孩子前行

现在,这个要强的老太太

甚至有些执拗的老太太

对世界只剩下了顺从

只有偶尔的磕绊

尚能感知一点残存之力

让我一喜又一惊

 

在沁凉的地铁通道

母亲的脚步越轻

我越是身上冒汗心里沉重

我紧紧抓住她松软的胳膊

像是怕撒开一阵风

——就再也看不到踪影

 

                        2011年6月

 

【推荐部分】

推荐诗作:臧棣《小挽歌丛书》

推荐人:清平

 

蝴蝶作为本诗的主人公

——读臧棣诗作《小挽歌丛书》

文/安琪

 

近几年,臧棣以“协会”“丛书”为题的系列诗写构成了臧棣诗歌的身份识别码,它所引发的形式上的跟风也成为诗坛一景,记忆比较深的有“所谓书”和“关于书”等。这种以一个固定词汇为题的写作在我看来就像诗人为自己搭了一个大建筑框架,然后强化自己往这个框架里添砖加瓦并最终成就一间自己的屋子。我疑心臧棣是个有偏执症的人,从早期的一百首同题诗《未名湖》到现在的协会诗、丛书诗,臧棣丝毫“不妥协于”(不……于,熟悉臧棣诗歌的人一定熟悉这个臧棣气质的表达)外界对其的质疑乃至批评,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诗学趣味和美学倾向——只在一个鼓面上跳舞但能旋转出无数炫目的姿势。

应该说我也是对臧棣此种写作模式深藏疑虑的读者,我不知道这种类似“为写作而写作”的诗是否会因为它的“为”字而显得刻意,而缺少创作内在的生命冲动?但我的写作经验又告诉我,如果全然听凭生命内在的冲动来写作,一旦这种冲动减缓甚至停滞,写作也就相应地陷入减缓和停滞,譬如我的现在。基此,重新审视臧棣体写作之于当代诗尤其是诗人个体的意义,也许是一件不无裨益的事。

对当代诗,臧棣体诗写丰富了诗学大厦的内部结构,使读者在这种审美对象面前找到奇异的全新感觉,进而产生持续追踪阅读的热情,我们永远不知道作者的下一个内容指涉但我们知道无论何种内容都将被限定在一个颇具公共性质的“协会”或“丛书”里,请注意臧棣所选定的这两个系列诗写总题,无论协会,无论丛书,都有一种群体的集成况味,奥妙的是,臧棣个人的诗写又是极其讲究“诗歌之新”(臧棣语),也就是诗歌独具个体意义的原创性。也因此,当我们读到诸如《沸腾协会》《第一读者协会》《每个毛孔丛书》《在此之前丛书》等题目时,我们会忍不住为它们歧义丛生的想象产生的陌生化效果而惊叹。

在我写作此文的今天,我凑巧抽看到《读书》杂志2004年12月号肖开愚先生所撰《我看“新诗的传统”》,肖文认为,“从形式方面比较作者的时候,看的是作者有没有自创、独善一个前所未有的体式”,这真是再合适也不过的一个切合臧棣体诗作的观点了,就目前所读到的臧棣丛书诗而言,每一首诗都是本系列诗作的一个有机组成结构,既可自立门户,也确保了全局的稳定和不漂浮,每一首都是全局因果链条的一个有力环节,它们试图涵纳诗歌触须所能达到的任何领域的抱负沉稳地透过题目的信息传递了出来。

臧棣诗作中具象事物与抽象理念在语言中的不断转换构成了一种迷人的思辨效果,在《小挽歌丛书》中,开篇用一句结论似的肯定句式推出了“远山”这个意象,它既“埋没过天使”,也“被成群的野兽卸下”,天使和野兽我理解为美德与暴行,远山在遗弃了美德的时候暴行也将对它施与行动。第二三句用了三个“永恒”指明了“歉意”、“错误”和“真理”的互不干涉,不管在什么朝代,不管是什么人,该发生的依然会继续发生,错误不会因为歉意而遁迹于人世,同理,真理也不会因为错误而遁迹于人世。

从远山引申到“自然的秘密”也是很“自然”的,这便是从第五句开始的对自然对野柿子树的陈述,自然永远向人敞开,当我们漫步于野柿子树成群的林中路,我们脚踩落叶,回想记忆中的往昔,你是否会如同诗人一样用落叶这金色的补丁(漂亮的比喻!)去修复回忆中的伤痕与缺口?我们在回忆中遭遇到不同时期的我们,在诗人笔下以“化身“代之,那么谁才是真正存在的“我”?诗人由“化身”联想到庄周之蝶,仿佛自己也被蝴蝶梦到。此时此刻,我们跟随诗人行走在十一月远山草丛中遇到的这只蝶究竟是庄周,还是诗人,还是我们,还是,我们的“化身”?

循着蝴蝶这一符号性元素,诗人对自己发出了质询,他以“大陆来的北方佬”自喻,去追踪这只冰冷蝴蝶的去向,去与这只冰冷蝴蝶做一次关于真实的心灵问答,而最终,答案显现出的是,“幽灵比天使更执着于倾诉”,幽灵,与死亡有关的象征语象,结论也就出来了,诗人所聆听到的正如诗题所标注的,只是一曲“挽歌”,它在十一月的远山中起伏奏鸣,唱给你我,你,可以是人物的你,也可以是远山所代表的万物。

《小挽歌丛书》,蝴蝶作为本诗的主人公,在远山这个舞台空间中吟唱挽歌,演绎了一幕死亡与玄学意味浓厚的生命诗剧。

 

                    2012年5月30日。北京。

 

 

 

《小挽歌丛书》

臧棣

 

远山埋没过天使。

但是,永恒的歉意里不包括

永恒的错误和永恒的真理。

远山如窍门,被成群的野兽卸下。

一切敞开,就如同自然的秘密就结果在

眼前这几棵野柿子树上。

论口感,野果滋味胜过传统渴望保持沉默。

林中路曲折,落叶沙沙作响——

提醒你,落叶现在是记忆的金色补丁。

各种化身朴素于你中有我,

就好像我睡觉的时候,蝴蝶在小溪边梦见我。

十一月的草丛中,竟然真的有蝴蝶

飞吻着奇妙的北纬36度。

嘿。大陆来的北方佬。你知道

什么东西比本地人更习惯于

这冷蝴蝶展示出的冰凉的尺寸吗?

最大的真实是包容无穷小,甚至是

包容最偏僻的风物。但现在的问题是

真实喜欢逆反蝴蝶。幽灵比天使更执着于倾诉。

正在唱出的挽歌,是中止的挽歌,也是即将委婉永恒的挽歌。

起伏的挽歌,也起伏着十一月的蝴蝶

和你我之间的最后的距离。

 

2011,11,25

——————————————————————————————————

【相关链接】请点击:

《特区文学》2010年2月号“诗人联席阅读”之一

《特区文学》2010年3月号“诗人联席阅读”之二

《特区文学》2010年4月号“诗人联席阅读”之三

《特区文学》2010年5月号“诗人联席阅读”之

《特区文学》2010年6月号“诗人联席阅读”之

《特区文学》2011年1月号“诗人联席阅读”之六

《特区文学》2011年第2期“诗人联席阅读”之

《特区文学》2011年第3期“诗人联席阅读”之

《特区文学》2011年第4期“诗人联席阅读”之九

 《特区文学》2011年第5期“诗人联席阅读”之

《特区文学》2011年第6期“诗人联席阅读”之十一

 《特区文学》2012年第1期“诗人联席阅读”之十二

《特区文学》2012年第2期“诗人联席阅读”之十三

《特区文学》2012年第3期“诗人联席阅读”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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