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中的农户筹资社道  王思铁摄）

（正在修建农户筹资的社道    王思铁摄）

文/王思铁

10月21日，傍晚6点过，站在贫困户老Y家门前，我“临时动议”：今晚住宿的“宾馆”就在这儿了。

这川东北老区某县是国定贫困片区县，乡亲们日子过得怎么样？靠什么脱贫致富？对未来有什么期盼和打算？驻村“第一书记”工作怎么样？帮扶工作队怎么开展帮扶？这些都是我们关注的话题。

夜幕下，大山里的这个省定贫困村宁静无比。该村8个村民小组，当日下午我们走访了一半。我们一边回顾着走访的情况，一边和老Y夫妇下厨。

一盏节能电灯，一间敞开一面的偏屋，两张小方桌拼接在一起，晚饭就这样“动筷子”了。大家兴致勃勃，边吃边聊：小到农户的就医就学与生产生活、大到村里的道路产业与脱贫奔康，无拘无束地“东拉西扯”。晚饭还算“丰盛”：既有我们在县城午饭后打包的馒头、红苕，也有老Y家的洋芋南瓜四季豆做成的“大杂烩”、酸菜面、火烧洋芋。我的味口好：吃了一大碗“大杂烩”、四五个火烧洋芋、两个馒头。

山区夜间温度下降很快，只有10来度。

晚饭后，翻过老Y家后面的大山，去到了该村海拔最高的村民组。

见了贫困户老Z一家正在撕包谷，我们火速加入其中，边撕边聊。撕完包谷，围着柴火喝着白开水、品尝着热情的主人拿来的核桃、板栗，我们便一起又聊起来。老Z一家三口，都是七十岁左右的老人。他和妻子，以及与他妻子同妈不同爹，也从未结婚，今年70多岁的哥哥。他恳请地对我们说：希望哥哥能“吃低保”。随同我们一道的村支书说，曾经提出给老人办“五保”，但因户口要单列，老人担忧办了“五保”入敬老院，不愿办！我列举其他地方处理类似情况的方式说，办了后，老人愿意在这个家，这家又愿意，就应当充分尊重老人的意愿。

离开老Z家，乡党委书记带着我们去到了他的联系帮扶户老C家。老C家也在撕包谷，我们又火速加入其中，也是边撕边聊。换工帮老C家撕包谷的同组70多岁的一位老人，问我们说，我今年41岁的老二前年下身瘫痪，虽然他一家3口都“吃低保”，但收入太低；老二妻子外出挣钱接济家里，就由我那70岁的老伴，去照顾老二和他的娃儿；我想申请给老二他妈“吃低保”，行不？乡党委书记很耐心地给他讲解政策，最后说，鉴于你老二家的具体困难，我们可以做工作把他家的“低保”标准提到高中高限。看得出，老人有些失落，但还是紧握着我的手说，感谢你们啊！

深夜12点过，我们回到了老Y家。老Y夫妇烧好暖脚水在等我们，还为我们准备了火烧洋芋。我们说，在山那边吃了那两家的火烧包谷，现在还饱得很呢。这时，老Y的在外省就读大专的大儿子打来电话要我接，他问：“您是王爷爷吗？”我回答：“是呀！今晚歇你家，添麻烦了” ……睡在老Y家的铺上，年轻的驻村工作队长给我汇报起了进村来的情况，以及今后的打算……看得出，对驻村，小伙子确是蛮上心的。

次日清晨，起个老早。我有早起解手的习惯，下床就忙着找茅厕。耳边响着老Y妻子不好意思说的“过去二十来米的坡地上，有个我挖的露天小茅坑儿”的话。走过去一看，露天不说，真还小得只能蹲一人呢；可能是“地气”的缘故，还解得挺通畅的。接过老Y妻子热情地送来的洗脸水，那毛巾，与城里人家的抹桌帕差不多，可用起来，我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我们与老Y夫妇，一边做早饭一边继续昨晚的话题聊家常。原来，老Y妻子五姊妹，老Y又是倒插门女婿，因为家里太贫穷，岳父“狠心”把他夫妻俩“撵出门”。老Y带着妻儿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凭着自己的木工手艺、妻子的辛勤劳作，几年后挣钱买下了旧房；大地震时有损坏，又原框架移到了现在这里。目前，这三间屋子的地基，就靠老Y妻子花一个多月时间，起早摸黑挖出来的。

老Y44岁的弱小妻子噙着泪花说，最苦的是早些年，我要种庄稼，又要经管两个儿子读书，娃娃他爹患肝腹水晚期，躺在铺上更不能动，挺着一个亮光光的大肚子，好吓人的……市二医院开展“三下乡”服务，一位中医师见了，说：再晚十来天就没救了。话语不多的老Y，接过妻子的话茬说：“380元的药费，因我三叔是党员、退伍军人免了80元；那个中药很管用，服了40多天就好了。”

对未来的打算，老Y和妻子充满自信与期盼，尽管现在还有近5万块钱的外债，但最苦的日子过去了，现在有政府的帮扶，过几年两个儿子就都大专毕业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不知不觉，8点半了，我们与老Y两夫妇及村民握手道别，朝着剩下的村民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