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夫:成吉思罕或曰地主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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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罕或曰
地主的麦子
哲夫
我们被安排在苍狼白鹿度假村的一座粉红色的俄式的全木质结构的别墅式小楼上居住。因为游人多,房子紧张,两人一室。为欢迎记者团到来,晚上还举办了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
苍狼白鹿岛上的篝火晚会
篝火点燃,油松发出劈啪啪的瀑响,吞吐不定的火蛇,在莫尔道嘎的夜空舞出一片吞吐不定的红光。红光照亮了在原始森林中封存多年的黑夜,这黑夜显得是那么的原始,那么的纯粹,那么的地道,那么的原汁原味,以至惊扰了在森林中世代居住的和平的动物们。它们有的躲藏在栖身的地方看热闹,有的在黑暗中尖着耳听人们唱歌,有的却不甘寂寞,急着赶来想加入这快乐的一群。于是,一个文明的悲剧,一起原始的命案,在这个篝火通红的欢乐的夜晚,在大家眼皮底下,在人们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发生了。这是明早的话题。
夜幕上现出一张古铜色的脸孔,浓发、虬须、重眉、虎目、阔口
这个夜晚,是我此行最放松的一个夜晚。我在篝火红光的映照下,吸着香烟不慌不忙的在满院的人流中悠然的穿行。让明明暗暗的火光将我的影子长长短短的投射在这片原始的屏幕上。我在冥想,有一天,几百年以后,一位来莫尔道嘎孤独的旅游者,将会打开这部原始的电脑,并在里边找到我的足迹和我的身影。她会暗自思忖,这个远古的人,在这样一个欢乐的晚上,独自个如此这般的乱走一通,究竟在寻找什么?是在找我吗?这个夜晚是我此行遇到的一个最神秘的夜晚。在扑搠迷离的篝火的亮光的指引下,我看见莫尔道嘎的原始的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历史的投影,夜幕上现出一张古铜色的脸孔,浓发、虬须、重眉、虎目、阔口,鼻子并不高耸如山岳,但两侧的沟回却深如峡谷。我能感觉出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刚磨过的宝刀一样锋利,不幸已经都裹上了锦帕,将它们束之高搁。只有坚韧的嘴角微微打开,撇出一丝鹰扬九霄的阴鸷不屑和虎琚高山的桀骜不驯。我听见有一声深沉的叹息,从那张微微打开的嘴巴的深处,轻雷也似滚出,并如洪水一样汹涌澎湃,倾刻间淹没了莫尔道嘎所有的原始森林,并从莫尔道嘎的周遭向原始已经不在的大兴安岭扩散。
面对一片被收割的差不多的森林成吉思罕像个老地主一样扎撤着双手惨叫:麦子、我的麦子!
这一声叹息似乎已经原始了两千年,至少也发酵了一个世纪,隐忍了将近四十年,让人想起赵子悦扮演的那个老地主,武工队月夜抢割他的庄稼,他仰面朝天悲怆的大叫“麦子、我的麦子!”不论是多么贤明的千古帝王,多么了不起的人类的伟大英雄,在历史的回光返照之下,都逃不脱是个从农耕岁月走来的老地主,面对一片被收割的参差不齐的森林,一样会扎撤着双手惨叫“麦子、我的麦子!”
描绘蒙古大汗成吉思汗的戎装画像
那是一个发生在收获季节的故事,如果还不到收获季节,在和平的年代,相信不论是老地主还是老八路,都不会忍心去收割那些发青的麦子。大兴安岭的森林也是这样一片麦子,成熟的麦子已经被毫不留情的收割过几茬,发青的麦子仍在被继续收割。是不是有点过份?有点让地主们不能接受?有点违背自然规律和人类初衷?惊人的相似,使两个时空,迭荡起同一声叹息。我聆听了许久,直到篝火被人们用水浇灭,浓重的睡意把欢乐过头的人们赶回各自居住的房间。篝火的投影机完全关闭,夜幕中只剩下一片原始的黑暗,声音正在渐渐消失,象一些正在设法远离地球的生物。没有麦子,靠麦子为生的生物,只有选择离去或是死亡。
成吉思罕或曰我们的麦子--原始森林被收割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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