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君旧诗词:雨霖铃读《金瓶梅词话》有感

2025-06-24 21:16:06
标签: 诗词 情怀 文化


《雨霖铃   读《金瓶梅词话》有感》

题记:2025623日。近些天,连续写了些吟咏古代文学经典或文人巨擘的长短句,比如苏轼、比如钱谦益、比如《西游记》等。吟咏的角度或关注的主旨,都力求别出心裁,与众不同,故意朝着浓郁的历史反思或批判意味的思路走。这些长短句,皆属一些反读经典的文字,说是大逆不道也可以。为避免读友的误读误解,推送网络平台时,天渊君附带写了些相应所思所感的文字,以题记、自释的方式呈现给读友。

说实话,反读经典,力求新意,起因于天渊君日前刚刚读完一本惊世骇俗的禁书《金瓶梅词话》。读完之后,完全改变了他对这本书的印象。那本书,所谓的淫书也好,禁书也罢,实际上只是在陈述、描摹西门庆和他妻妾们的日常生活而已。吃,喝,拉,撒,睡,食、色,性也。在今天风气大开的年代,耳闻目睹了太多不法商人,贪腐官员,以及恶意消费人生的人渣们。这些人与西门庆相比,显得更为寡廉鲜耻、更为骇人听闻。他们的无耻,会让西门庆和大宋天朝或大明王朝的那些廉洁奉公或贪赃枉法的官僚们,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此其一也。

二是《金瓶梅》笔触,直接深植于大宋天朝的社会生活里(实质即是作者兰陵笑笑生生活的那个大明市井生活层面)。它详尽刻划了那个时代各个社会层面的生活样态,那种不动声色的白描和作者毫无表情的冷漠叙述,让人读着不禁毛骨悚然。这种照相式的自然现实主义笔法,天渊君以为,其史料价值和文学独创性,远远高于后来的《红楼梦》。(关于《金瓶梅》与《水浒传》与《红楼梦》的相互启发或借鉴或师承的关系,在反读《水浒传》和《红楼梦》时,再逐一评述)

三是需要特别指出,《金瓶梅》在 “性”上,有着直面的开创性的探索价值。性,与人的其他欲望,比如食欲、财产占有欲,支配或驾驭(统治)的权力欲一样,既不神圣也非罪孽,属于人性生物性或社会性的基本构成。这样的物理式的解剖和展示行为,无论在当时或现在,都会令我们这个伟大却又木讷,坚韧却又愚昧,传统却又懦弱的族群无法接受,必须彻底封禁的无法无天。

 正文:《雨霖铃 • 读《金瓶梅》有感》

 

食色性也。

读兰陵卷,

暗自呜咽。

堪怜绣像人物,

方酣处、

膏脂狼藉。

纵使财色疯癫,

竟难逃天劫。

算此辈,

雕粱亭榭,

不过蒿里鬼魅碣。

 

天生七窍玲珑穴,

最难填、

欲海千堆雪。

西门旧事谁记?

应只有、

市井残阕。

兽炭貂裘

演绎肌骨相啮。

叹色戒,

千般贪嗔,

总归名利结。

 

自释:

一、  关于《金瓶梅》

此书由《水浒传》打虎英雄武松杀西门庆的章节演绎而来,直至铺演成一部人物迥异,风格冷峻,故事凡庸的世俗生活剧。它的成书,标志着中国文学史上的古典白话小说,从侠客式的农民英雄主义,堕落成泼皮式的市井街头剧;从另一个维度而言,亦是从虚假忠勇的道德演义,升华为切入人性的真正意义上的现实主义杰作。

二、  关于我和《金瓶梅》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那个黑暗年代,同时也是天渊君的小学中学的完整十年求学期。期间,在中国四大古典名著或曰所有经典名著中,他决计没有也不可能完整地读过其中的任何一本。当时,他所能堂而皇之阅读的,只有浩然的《金光大道》和一个叫作《虹南作战史》革命写作组写的《虹南作战史》等据说是小说的,极端畸形的垃圾文字。关于他那时的成长和文学阅历,天渊君会在别处作翔实的叙述。

那时,他除了问张卫国同学借阅到一本柳公权的玄秘塔字帖外,他竟然还意外地得到过一本线装本古籍《金瓶梅》残本。天渊君自然并不知道这个残本是万历版还是崇祯版,也忘了什么时候,从哪家走资派或资本家的家里抄没时,扔在杂沓的垃圾堆里捡来的。残本中有大量的漏页坏页,四卷本的古籍书,大约只有二卷半还怯怯地褶皱着。后来,他会抽空看看。但那本残缺褐黄色的旧本《金瓶梅》,文字竖式排列着,从右到左一排到底,没有句读没有标点。在那段失学的闲荡时光里,他曾经抄写誊清在一本本的练习本上。空白多余的练习本誊完了,他就拿一些零碎的活页纸继续誊着,写着,辨识着,阅读着。发育不良的他并没有读懂这些不分句读的艰涩段落,没有读懂书中西门庆和潘金莲故事的Y荡和邪乎,他实在搞不懂那个《水浒传》里的英雄好汉武松,怎么会出现在这本陌生的书里,又突然不见了踪影?因此一时间暴躁地将古籍扔在了一堆废报纸里。

再后来,恢复高考,他成了粉碎某人帮反D集团后第一批WG后的大学生。大学二年级,他曾经将残本《金瓶梅》和五本手抄本放在自己的书桌抽屉最里面,有空就翻翻,为自己的古典文学名著的研究,做一些索引、校准和比对的功课,顺便积累些重要的论文素材。后来,他的手抄本连同他的残本《金瓶梅》,不知怎么都不见了,而且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唯一残留在他脑海里的,是那些反复斟酌推敲的似文似白,似长还短的句子或词语,像漂浮在记忆之河上的枯黄碎叶,随波逐流,慢慢远去。

三、    本词中,云:“雕粱亭榭,/不过蒿里鬼魅碣。/”

意即:西门庆一类绣像人物,生前尽享锦绣繁华,最终也一定会魂归阴府,接受审判。蒿里,系指墓地或坟地。古诗云:“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稍踟蹰。/”

 

四、    本词中,云:“天生七窍玲珑穴,/最难填、/欲海千堆雪。/

关于“天生七窍玲珑心”,释义有三:一是出自《封神榜演义》:玲珑七窍是比干。传说比干有七颗心脏。二是进而通俗化理解为,人有眼、鼻、耳和嘴,共有七窍,专事感受生活;三是佛家所言之“七窍玲珑心”,实则是借物喻理,蕴含了深邃的智慧与心性之纯净。在佛学中,信徒并不将七窍玲珑心视为字面意义上的、心脏具有七个洞的实际存在,而是将其视为一种境界,寓意着心灵的纯净与自然的和谐;也或提升超凡的感知能力。此词句将“心”改作“穴”,除了押韵之需,天渊君更深的含义在:穴与心不同义矣!人,生而有七窍,更有一个“玲珑穴”而不是“玲珑心”。那个玲珑穴,就是人性,就是本能,就是欲望。这是兰陵笑笑生的书中之意,也是天渊君点出人性的底层基础。人性的根基是“玲珑穴”,而不是“玲珑心”。决定人理性的“玲珑心”,只有依附于“玲珑穴”,同时改造其“玲珑穴”,才是正道。所以说,“最难填、/欲海千堆雪。/

五、   本词中,云:“叹色戒,/千般贪嗔,/总归名利结。/”

结句中,点出主旨:色戒,也非色戒,而是名利戒;情色,既是情色也非情色,而是市井是世相是生活本身。这可能不一定是兰陵笑笑生的主旨,却是天渊君阅读的专注点。他因此以为,《金瓶梅》是一本脚踏实地的市井小说,亦是罩着古典小说外衣,独具人本精神自主意识的前现代小说。

      先就说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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