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碎月:叙事:《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四之《烟尘》之(下)之第5节

2023-03-11 21:18:18
标签: 岁月 纪实 文化

《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四之《烟尘》(下)之第5

(前接《烟尘》之(下)之第4节。)

 

天渊君写猥镇长时,笔触似乎有些迟疑。塘某镇常务副镇长本不姓猥,只是在微服出行时有些贼头狗脑的模样,个子还不高,所以他一出场就让甄妮小姐和天渊君误以为是个猥琐男。实际上,副镇长同志是国家副处级干部,一贯任劳任怨,见多识广;平时工作中见山开山,见河架桥,有难题解难题,他的实践能力和随机应变自是高人一等。作为塘某镇的一方长官,他的气场,无法通过他的颜值和不伟岸显现出来,的确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此时写到猥镇长气宇轩昂地走进VIP包房,体验甄妮小姐的红牌手艺,我迟疑地停下了笔。猥镇长是《烟尘》里第一个被正面描写的政府官员,而不是环境衬托的配角。我绝不允许天渊君将他写得猥琐。前面文字中,天渊君体制内正科级领导的出现,只是为了说明皮裤对国家干部GM意志的冲击力腐蚀力是多么的大,还说明了正科级以上的国家干部,他们的免疫力抵御力是多么的强。那些文字有着极正面的感染力。此时,如果将猥镇长写得不高大不伟岸,万一有狂热的爱国读者说我污蔑国家干部,我该如何解释,自证清白呢?如何让我的一半丹心可以照汗青,还有一半可以照玉壶?如果我的丹心既照不了汗青也照不了玉壶,那我怎么对得起写出“一片丹心照汗青”,和“一片丹心照玉壶”那两位历史上杰出的诗人呢?天渊君因此处于叙述的极度焦虑中。

我很理解天渊君的难。码字很难,很难的难,不在于码字难不难,而在于被误解;误解也就算了,还不让人解释就更难了;如果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操控着无人机向码字的码农扔脏弹,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了。所以天渊君特别强调,首先,猥镇长随着甄妮小姐的引导,进入发廊的全封闭包厢。虽然这是一个有争议的举动,但镇长凛然正气的步伐,完全抵消了那个举止的争议和猥琐。按照国家消防规定,包厢的大门,必须开设一个A4纸大小的透明窗口,以便巡街的人民警察可以随时洞察包厢里是否风清气正,如果发现那个A4纸般大小的窗口,被男客的大衣或大檐帽什么的遮住,就是对抗风清气正,那可就很成问题。而老板娘的包厢索性没有A4纸,完全违背了包厢不得全封闭的规定,问题已经非常严重的了;其次,既然已经亮明了身份,镇长与甄妮小姐的消费和服务,就名正言顺,可以按照发廊的经营范围合法经营了。我们应该信任政府官员的基本素养,不应该无端地猜忌和揣测。如果我们对政府官员不信任,我们还怎么信任政府为人民服务呢。另外需要说明的是,一般而言,我们都叫猥同志为猥镇长,决不叫猥副镇长。我的叙述里既有猥镇长,又有猥副镇长,这并不矛盾。谁叫猥镇长是猥副镇长,猥镇长是不是不高兴,我们不太清楚,我估计是不高兴的。叫猥镇长实际上饱含着我们对猥副镇长仕途的深切期许。余可类推;其三,天渊君无法从甄妮小姐处得知他们的行为是否有伤风化,是否违法违纪。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断定他们遵纪守法,合法消费,体验和享受改开的伟大成就和幸福生活;其四,由于省略了这一部分的细节描写,无法将甄妮小姐高超的红牌技师的精湛技艺发扬光大,还让男性读友本能的低级趣味因此被抑制。这完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在天渊君这么胡思乱想之际,只见猥镇长神清气爽地推门而出。他的神清气爽弥散着古龙香水和迪奥粉霜的混合气味,让前台和众多忐忑的技师们也同样变得神清气爽,甚至精神为之一振。

 

记得曾说过,老板、老板娘和阿蕾形成了温州发廊新的经营格局。具体地说,老板负责与外部经营环境的联络沟通,老板娘负责发廊的具体业务,开发新的休闲项目、引进新的娱乐人才,保证每月的创收和账目上的财富增值;结义兄弟阿蕾的工作具有挑战性。为此,老板给她起了一个艺名,叫甄妮小姐,以表达他对膜拜的某港歌手的喜爱之情。阿蕾主要负责管理技师,应对日常经营中的突发事件,包括调教技师更讲诚信,认真工作;还包括应对当地流氓砸场子,或竞争对手故意刁难或搅局。比如,当类似猥镇长般的男客,气势汹汹打上门来,就会有红牌技师甄妮小姐闪亮登场,处置危局。阿蕾最为常见的处置方式就一种,拿出那把扦脚刀,做自戕式的表演。她的左手腕处,有一朵盛开着玫瑰花的纹身图案,图案里那根斜出的枝干,实际上遮掩的就是她多次自我伤害留下的疤痕。她身体上还有多处伤痕。她的众多疤痕,正是她内心伤痕累累的一种沧桑记录,她因此形成了极度扭曲的对自身、对人性、对社会伦常的病态心理;她的美貌和病态心理让后来她的男友阿辉,心生怜惜一往情深。这些已是后话了。

神清气爽的猥镇长,似乎中了甄妮小姐的蛊毒。不管是不是神清气爽,他总是喜欢光顾这家其貌不扬的温州发廊,还对发廊的升级改造,提出许多建设性的意见,比如说,他对发廊老板建议说,既要规范运营,又得打开格局,要安装A4纸大小的窗口,这个发廊的装修,要体现迈阿密式的蓝色基调和海洋风格,等等。他还经常性打电话或让镇办公室主任亲自上门,邀请甄妮小姐带着她的技师团队,参与塘某镇的各项礼仪活动!正是这些半官方的体面活动,让阿蕾有机会、终于邂逅了她的真命天子阿辉。天渊君很猥琐地猜想,一定是阿蕾冰凉的手,点中了镇长同志的死穴,还顺便缓解了他的工作压力和激进浮夸;也正是她那双冰凉的手,让阿辉如入冰窟,冻得瑟瑟发抖,因此也让他大脑清醒,处事冷静。阿蕾的冷敷手艺,看来深得几千年中式经络的玄妙神效,可以说是我们继承发扬这一国粹的又一重要佐证。阿蕾同志只是顶级红牌技师不是神神叨叨的老军医,真是委屈了她。

    遗憾的不仅仅是她没有成为一个好老军医,遗憾的还有,甄妮小姐与猥镇长的亲密合作,时间很短。随着阿蕾与阿辉的交往越多越深,随着猥镇长、老板、老板娘、阿蕾与阿辉各方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平衡、人际关系的交织和矛盾,让不为人知的暗层连接,都浮现在明面上。我们因此知道了发廊老板的叔叔竟然就是猥镇长;而阿蕾还成了阿辉的女朋友。一直默默做生意没有贵人相助的阿辉,显然不是发廊老板这个地头蛇的对手,他的会务、展览展示和其他相关业务,都被美艳如花的甄妮小姐也就是被发廊老板抢走了。尴尬的是,阿蕾与阿辉的恋情,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持续不可忍受。于是这里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这场恶战,最终导致了阿辉和阿蕾离开了这个地方,来到了沿海某市的新街金三角。

 

记得,那时全世界正同步上映一部宣扬西方价值观的影片《泰坦尼克号》。阿辉一个叫阿琪的叔伯兄弟从上海来莞都看他。阿辉带着阿蕾,陪着阿琪一起看了《泰坦尼克号》,吃了夜宵。他俩刚阿琪送到莞都喜某顿五星大酒店时,老板和猥镇长接二连三打了几次电话给甄妮小姐。当甄妮小姐赶到温州发廊时,警笛还在发散着旋转着的光线和警示之声。一些地痞流氓兴高采烈地看热闹,这家从未被治安警察冲击过的发廊,正被警车横亘着完全封锁住,泼皮们欢呼雀跃,高声喝彩。猥镇长指挥着将一些打砸发廊的歹徒押解进警车中。其中一个歹徒看到阿蕾,喊了一声“小妹,你怎么在这里,快跑!”话音未落,歹徒就被那个侄子老板狠狠打了一个勾拳,变形的嘴唇喷出一大把血,溅得他的半边脸满是红色的血液,像警灯闪烁着的红色光环。

阿蕾有点懵,老板和老板娘有点懵,猥镇长也有点懵,最后歹徒也有点懵。懵了一会儿大家都醒了都懂了不懵了。只是各自醒了明白了的意思全都互不相干。比如:阿蕾以为阿辉吃醋了就让兄弟砸了这个温州发廊,歹徒以为阿蕾报警引来警察,害了阿辉也就是害了众位兄弟,老板和老板娘则以为阿蕾有了男人就吃里扒外知人知面不知心,而镇长同志想的可能更远。一是这伙蓄谋已久的歹徒,一定是冲着他来的,前些日子分管农业的王副书记,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还扯了个皮笑肉不笑,他不是本镇人,歹徒也不是本镇人;二是这伙歹徒让甄妮小姐快跑,还叫她小妹,这就很有问题。会不会温州发廊的生意让人抓到什么把柄了?甄妮会不会讹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怕讹!三是外地人在发廊营生上也开始抢本地人的生意了,还砸的这么狠!竞争太厉害了,市场太难做了!下一次镇经济工作会议上,我要提个建议,进一步限制野蛮资本和外来人员进入塘某镇的市场,要让市场同发廊一样风清气正,规范发展。

镇领导的考虑很快有了下文。歹徒受到了最为严厉的惩治,阿辉所有的业务被赶出了塘某镇以及所辖的各个工业开发区,阿蕾在各方疑虑的眼光下,像个过街的老鼠一般灰头土脸。老板突然撤除了她的独立休息室,她和一帮子浓妆艳抹的技师们,挤在两个破败不堪的三人沙发上,整日价听着许许多多的黄色段子黄色笑话。有一天,阿辉突然打电话给她,约她在镇市民广场一个叫世界中心购物广场的1号门等他。阿辉让阿蕾坐进他的奔驰,急驶到了莞都另一个同样名声显赫的小镇C安镇。在一个红色外立墙面的综合娱乐大厦前停了下来。大厦的右侧裙楼闪烁着绮丽璀璨的四个霓虹大字“地上天堂”。

阿蕾问阿辉,你为什么要砸温州发廊?好没道理呀!阿辉说,我不知道呀!那帮混蛋一定喝醉了酒,瞎胡闹吧!阿蕾说,你才是瞎胡闹!以为我是小孩,还在蒙我!阿辉说,没有呀,我绝对尊重你的任何做法。阿蕾又说,那你去把事情搞定!否则我在老板娘那里没法交代。阿辉回道,我可能已经搞不定了!我们可能挡了别人的财路。

阿蕾和阿辉还说了很多话,都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这些话实际上都是废话。真正的话,在废话的余音里忽隐忽现,阿蕾和阿辉都听的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只是阿辉实实在在中了阿蕾的蛊,他无法摆脱阿蕾冰凉的气场对他的蛊惑和迷恋。他很没道理地一直迁就着她。与猥镇长相比,阿辉被蛊惑的毒性已达极致。而猥镇长的所谓中蛊,就是一种GM的伎俩和策略。沉默了许久,他说,我有个朋友,在C安镇开了一家南方超七星级的会所,你不愿放下你的推拿按摩技艺,可以去他那里。那里有最为先进的设施,最为奢华的装饰,最为科学的管理,最为靓丽的技师。阿蕾说,我考虑一下,不过一定要给老板娘一个交代。阿辉说,我会的。

 

天渊君听着阿辉所说的四个“最为”的概括,觉得概括的真是精彩绝伦。若干年后,天渊君为了学习取经南方的企业管理,进一步完善对越来越复杂的市场经营活动的科学管理,防止企业料、工、费等管理的“跑、冒、滴、漏,”曾经多次专程赶赴莞都的塘某镇和C安镇,了解最先引进的海外ISO质量认证管理系统,以及相关的OSQRRP等全网络系统工程。在和同仁们的闲聊中,天渊君惊呆了,在莞都商业化运营的高级会所里,早已淘汰了温州发廊式的传统服务模式。竟然实施着最为科学的管理,这个管理就是ISO质量认证管理系统。假设一个男同志,走进足浴或洗浴或推拿或大..健的休闲高级会所,从那一刻起,他如同一个生产部件,开始进入生产(服务)的完整的、受控的、质检和品保的科学流程中,

是的,所谓的最为科学的管理,就是这个ISO品质认证管理系统的意思。

是不是有些扯远了。容我先喝口水,再继续说,…

(请继续关注《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四之《烟尘》(下)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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