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那一天---知道父亲有个情人和私生子女
父亲生病及逝世期间,我三周没有去上课,回校后又临近考试,其他的科目还可自己努力补上,唯有人体解剖,我整个神经系统及神经课的实习缺了课是无法自己补的,要对照解剖室的尸体标本才行,那天晚上我为了对付明天上午的考试,独自来到解剖室(找不到同学陪我),请老师协助从浸泡的福尔马林中捞起一个神经系统的尸体标本,一个人在那里对着书本和实习指导一根一根地来寻找那些神经,要说不害怕那不是真的,周围全是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休标本,只有我一个人,值班老师在很前面的办公室内,越想越害怕几次想离开了,又想明天的考试如果不及格要补考,补考不及格要留级一年,哪能呢,家中的经济情况要我早些出来养家呢,次日考试刚好考到我昨晚学到的那个问答题,还占了不少分数,赶快先写下,我真觉得这是我父亲冥冥之中在帮助我。
父亲逝世后的第二年,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有一个情人及私生子女。
我“啊!”了一声,立刻问母亲
“
谁?在哪里?什么人?他们呢?”
母亲回答我“她叫平安”
“平安是谁”“那二个子女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追问。
此时我看到母亲脸上的表情不悦甚至痛苦状,这是她多年来的痛处,我不便再追问下去。
我到姨母那里得到同样的证实,姨母说“那个女孩与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个男孩比你大弟还漂亮”。
终于知道了,父母为何经常吵架,母亲为何不喜欢我这张脸,对我说“看到这张脸就想到那张脸”。
再深入了解,父亲的那个情人原来是外婆买来的丫环,名叫平安,因父母结婚后到城里生活,就让平安跟着出来照顾父母的生活起居,是不是陪嫁丫环我不清楚,当时的陪嫁是什么意思,陪嫁,是否一起嫁了,还是陪去照顾我父母的,我在以前的博文中“怀念和记念我那虚拟的娘”提及梁启超及其第二夫人王桂荃的事,王就是李夫人的陪嫁丫环,后来与男主人擦出爱情火花怀了孕,梁送她去国外待产,并让李夫人的家人做妻子的接纳工作成全了第二夫人,而我的父亲,没有这个本领,他本人就是招女婿,而且还有主要的一点,我的母亲比李夫人更强势,她不可能接纳的。
当平安怀了身孕被我母亲知道后,那种情景我闭着眼都能想像出来,外婆立刻差人来城里将平安带走,直接送给山区一老汉当老婆,生了个女儿,后来又生了个儿子,都是我父亲的,从城里去到偏僻的山区,路经崎岖不平的山路,翻山越岭,又得悄悄独自前行,这勇气不是别的,是爱,真爱,父亲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我想,为此不光彩的事,他不知道要在基督面前作过多少次的忏悔。我也知道了为何父亲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母亲,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当我知道此事后,我没有对父亲太多的责备,倒反有几分同情,我不像我妹妹,讲话有些偏激了“有这样一个老婆,父亲到时外边去找二,三个我都没意见”,这样说法我可不同意,父亲只能找一个,而且也只能找名叫平安的女人,我的想法是——
1,
他们俩出身相似,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是交上好运让人培养成了所谓的“上等人”,用知识包装了,穿着西装戴着领带,但骨子里还是那个穷苦人,而另一个,她没有交上好运,由我外婆低价买来当丫环,常年服待主人们。
2,
平安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无法与我母亲比拟,还是个文盲,但她身上正有着我母亲永远缺乏的女性的温和柔及顺从,只有在她那里,父亲可以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只有在她那里,父亲才能真正体现到强势强悍妻子不曾给过他的一切
关于那二个同父异母的弟妹,我们从未见过面,也未曾联系过,我知道他们生活在乡下,他们也从来也没有来找过我们。
在我母亲80多岁生日那天,我去深圳看望她(她最后的时期都在我二弟家中)。她递给我一张照片,看母亲情绪相当不好,有怒,有愤,有怨,有气,对我说
“死后决不与我父亲合葬,气死了!”,
我心想你也没有资格与父亲合葬,他在烈士墓,没有说出口。
我看着那张照片,不认识是谁,母亲说“这就是平安,是你表哥二周前寄来给我的,还有这封信”
我看见照片上一个80岁左右的老女人,坐在一张竹椅上,后边是她儿子新盖的房子。我知道表哥是特地寄来这张照片和信来气我母亲的(我知道母亲在她的几个姐妹中关系也不太好,是家产继承权问题吧),自见到那张照片后她心情不好,病也来了,她没有跟二弟夫妇说而对我说了。
我拿着这张照片和信看了许久,那时我的心情也是复杂的,也是矛盾的,一方面我觉得这个叫平安的女人让我们这个家庭更不安宁,我从小在父母不和中长大,母亲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我和妹妹的日子更不好过,她对不起我母亲,对不起我们这个家
;而在另一方面我对她也有感激之情,是她给予我父亲温暖,那怕是点滴的,微弱的,见不得人的藏在暗处的温暖,,,
我手中拿着这张照片,沉思着,沉思着,果断地作了一个决定,我将那照片和信全部撕了,平静地对我母亲说
“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去回忆,不必去咀嚼痛苦,你有五个子女,大家对你都很孝顺,好好过!”。
我虽然劝了我母亲,但自己内心还是在翻浪,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叫平安的女人,她生下了“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妹妹,还有“比我大弟弟还漂亮”的弟弟,如今过得怎么样?可安好?你们在乡下为何从来不来找我们?从不来认亲,从不来要求我们帮个什么忙,生活有困难吗?你们的子女都好吗?是否都在上学,一定要让他们读书,有困难我一定会帮忙,,,,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上一辈留下的事不应由下一辈来分担或补偿,而且极有这个可能,他们姐弟俩根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父亲是谁,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现在大家都已这把年纪了,还是各自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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