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那一天,我读小学三,四年级,8,9 岁的童年。
经受了父亲的一顿皮带抽打,屁股上抽得条条伤痕,刻骨铭心的记忆,从此也改变了我的人生,感谢逝世半个多世纪的父亲对我的及时教育!
在我以前的几篇博文中都提及了,我生长在一个特殊的家庭中,由于母亲严重的重男轻女(可不是一般的),虽然家中还属于富裕,但缺乏母爱,待到了暮年每当回忆起仍十分伤感。
读小学三年级时,自己也明知母亲不喜欢我,不要看我,搂着两个弟弟(一个比我小一岁多,一个比我小三岁多,后来又生下妹妹,知是女孩,一口奶也未被吃直接送到乡下找给奶妈)的场面是我无法奢求到的,但此场面常在刺激着我,为什么自己是个女孩,为什么不能与弟弟们分享点母爱,哪怕是一点点。我那时也有自己的活法,常到外面去玩,在烈日上抓蜻蜓,在地下捉蟋蟀,爬到树上捉知了,有一次从树上跳下来摔断了腿,小腿胫骨腓骨都骨折了,裹着石膏在床上三个月,母亲带着两个弟弟去乡下二个半月,我与父亲和保姆三人一起生活了二个半月,那是我童年最最温馨的日子,在强势母亲统治的家庭中,作为高知的父亲总处于弱势地位,我爱我的父亲,也非常同情他的处境和遭遇(这个,今后有机会再说吧),在这最最温馨的日子里,我们父女俩讲过很多话,吃饭时让保姆将饭菜搬到我床边陪我一起吃,每天上班去和下班回来先要到时我病床前看看问问,为了让我学英语常用英语与我对话,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我享受着浓浓的父爱。
二个半月后母亲带着二个弟弟回来了,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原状,不喜欢就永远也不喜欢,我越怕她越讨厌我,“长得难看”“又丑又笨”“一张寡妇脸”(我曾问保姆寡妇脸是怎么样的,她回答说你见到你妈要笑,多笑)为了不让我留级母亲教我乘法口诀表,要我背诵,她问:三七等于多少?四八多少?五六多少?我刚刚背要想一想啊,面对凶巴巴的母亲我吓得发抖,连那条裹着石膏的腿也在颤抖,,烧栗子就连连过来了(二个指尖弯起来啄头),这样,我还能笑得出来吗?一张寡妇脸,再加上常穿黑色的衣服和裙子(母亲说难看的人只配穿黑色),所以什么中东地区黑寡妇袭击之类的报道,我8,9岁那年就知道黑寡妇了。其实,我自认为长相中等并不难看,只是比不上她喜爱的二个弟弟而已,而且也只有母亲一人认为的,并且,而且,我的长相与她很痛恨的一个女孩一模一样,看见了我就想起了她和她的母亲(以前的博文提到过),我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
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成长的孩子,心理是不正常的,自卑,敏感,害怕,焦虑,觉得自己是一无是处,
本来我的功课就不怎么样,因三年级整个下半学期没有去上课,母亲为了不让我和大弟弟同级非要我升四年级,听不懂了,功课糟糕得一塌糊涂,其中考试一共三门(语言,数学,常识)三门都不及格,红分数,不敢将成绩报告单拿回家让家长签名,骗家长说“我们的报告单还没有发下来”
骗老师说“我爸爸到时上海去了,我妈妈到乡下去了”,几天就这么骗了过去,但如果再这样回答是过不去了,趁他们外出时我就翻箱倒柜找他们的图章,想偷偷地盖上一个交上去(那时想得太简单了),但是没有找到,刚好有一女裁缝每月不定期来家中做活,她有些文化,我将报告单周围用纸盖住,只暴露出一小小的方块,让她在这方块中个“阅”字,她问我“为什么?”我说“别问为什么,你只要签个阅就行”,她签了,我也算完成任务了将报告单交给了老师。
但问题不像我当时那个小脑袋想得那么简单,她将此事告诉了母亲(我很感激她能这样做!)母亲立刻去学校了解情况,回来后让我跪在地上等候父亲下班回来处理,我知道等父亲回来一定是一顿毒打,果真,父亲知道后暴怒,用皮带抽个不停,我的屁股被打得不像样了(弟弟们告诉我的)只知道疼痛,还有些血出来,抽后不久父亲来揭开我的衣裤,我以为还要打,不是,是父亲拿着紫药水帮我涂,听见父亲带着梗咽的声音对我说“不是爸爸狠心,这次不这样教训你,你会变成一个坏小孩,长大后会成为一个坏女人,偷盗,说谎,欺骗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第二天早晨父亲上班前对我说“如果今天不能去上学让你妈写个请假条”,我没有,我还是慢慢地忍着痛走到学校,疼痛已是一个教训,而到学校后受到的耻辱又是一个教训。
上课时因屁股痛坐不下来(昨晚我是趴着睡的)动来动去,老师问“为什么不好好听课?”,我回答“屁股痛,坐不下来”,老师又问“屁股为什么痛?”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说个谎话说长个东西或摔了一交之类的话来对付,但这次不行,我不能再说谎话了,我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爸爸昨天用皮带抽我屁股了”
话一出口全班同学大笑,老师又问“为什么你爸爸用皮带抽你?”
她是班主任,母亲昨天就是来找她的,她肯定知道父亲抽我的原因,然她还这样问我想是要教训我深刻些,我回答“考试三门不及格,骗老师,骗家长,还去偷图章,,,“全班同学又是大笑,这次连老师也忍不住笑了,可我没笑,只感到惭愧和耻辱,刻骨铭心!永世的刻骨铭心!
此事之后,我再也没有说过谎话,我说的全是真话,如果由于某种原因不能说,我会保持沉默,但决不说谎话,因为那一年的那一天在我心中烙下的烙印陪伴着我的一生,另外还有个附加好处是,从此我知道用功读书了,成绩慢慢地好起来,小学毕业时成绩已相当不错了,考上城里最好的中学,后来又考上上海的著名医学院。
我感恩他们!感恩我上一辈的人!我的家长,我的老师还有那位女裁缝!
(注:作为医生,奉劝大家不要这样教训孩子喔,屁股上也有很多神经,尤其是那条坐骨神经,要保护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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