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三天之后上午，川岛一平出现在土围子兵营新皇协军训练场地，他视察新皇协军训练情况来了。他对这些新招募的皇协军抱有很大的希望，他希望这些新的皇协军能够成为剿灭山里八路军的坚强力量。

川岛一平站在操场正中间，山本太郎、松本土地、李宝力、刘司令站在两边。

山蛋的校长赵成、老师李峰，还有他的村长站在后边。

山蛋疑惑，他们干啥来了。

刘司令讲话了：今天新皇协军成立两周了，川岛将军前来检验，今天，就看我们皇协军的表现了。

他回头看看赵成他们三个人：“看到这三个人了吗？他们的命全在你们手里了，如果你们表现不好，皇军就一个一个地枪毙他们。”

李宝力大声地喊了一句：“听到了吗？”

站着的二百零一名皇协军没有一个人回答，操场上一片寂静。山本脸上的肉动了动。

赵成那三个人的腿哆嗦了。

山蛋来到山本跟前颤抖地说：“太君。我害怕。”

李宝才跟在后边也说：“我也害怕。”

山本低着头问：“什么害怕？”

山蛋哆嗦着说：“我怕死人。”

山本说：“训练好了，不会死人。”

这时，刘司令也不管皇协军没有回答任何问话，只管大声喊道：“准备训练。”山蛋穿着一身很不合身的旧军衣，裤脚子卷起来又绑上了。上衣肥肥的，袄袖子也扎起来。帽子从后边夹上。肩上的步枪比他高。一双皮鞋后边用鞋带绑着。

山蛋仰头看着山本，山本喘着粗气喊道：“开始。”

山蛋上前一步，把枪“咔”地一声立在地上，用日语大喊：“立正”

二百零一名皇协军齐喊：“立正。”声音响亮震耳。

山蛋又大喊：“稍息。”

皇协军又齐喊：“稍息。”还是整齐响亮。

这两句喊完，川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连说了两个“好”。

山蛋精神十足，他向前走了一步，大喊：“向右看齐。”

皇协军齐喊：“向右看齐。”然后大家的头刷地向右看齐。

山蛋又喊：“向前看”

皇协军又齐喊：“向前看。”然后大家的头又都向前看。

此时，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川岛大笑起来，向山本伸出了大拇指。山本点头笑了。

山蛋继续他的训练。

他大喊：“报数”

“一”、“二”、“三”……..皇协军都用日语喊数。前边很流畅。过了二十以后，就慢了，半天喊不出一个数。有时还是错的。

川岛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山本也生气了。

一个高个子士兵喊不出来。

山本大怒：“八嘎。”

山本让鬼子把高个子士兵拉到前边，然后山本抽出战刀。

高个子士兵两腿哆嗦。后边三人也哆嗦起来。

王占愧急得差点走出来，他眼睛不动地看着山蛋，给山蛋使眼色。

山蛋看到表叔的眼神，立刻跑到山本面前，敬了一个不规矩的日本军礼：“山本将军，我无能，没有教好，请您责罚我。”说完把头低下，两眼偷看着山本。

山本看着山蛋，把刀重新插进刀鞘：“你训练得好，他没学好，要罚的是他。”

山本用手比划打嘴巴。

李宝力说：“太君让你打他嘴巴。”

山蛋看看山本，又看看高个子士兵，伸手就打，但两次都打在大个子下巴上。

山本大喊：“跳起来。”山蛋就跳起来打，跳起来一下，打一下，打了几下就累得喘气了，两手楮在膝盖上：“山本将军，您还是在罚我啊。”

校长赵成吓得两腿又哆嗦起来。

川岛上前，看着山蛋说：“小孩，你的会打枪，我的见识一下。”

山蛋瞪着眼看着川岛说：“怎么见识打枪？”

川岛比划着说：“你的，表演一下。”

山蛋看着川岛腰上的手枪有了主意说：“表演打枪你怎么奖励我呀？”

 川岛咧着嘴说道：“打好了，糖果大大地。”

山蛋说：“糖果我不要。”

川岛问：“那你要什么？”

山蛋看着川岛腰间的小手枪，说道：“我想要你腰上的小手枪。”川岛一惊，看看腰上的手枪，又看看山蛋：“打不好怎么办？”

王占魁听着他们的说话，急忙走到了前边，李宝才在山蛋后边拽他的袖子，小声说：“不要，不要。”他怕山蛋打不好吃亏。

山蛋没有理会李宝才，想了想说道：“随你吧。”

赵华悄悄地走到王占彪跟前说：“老王，不行吧。”

川岛把腰上的手枪摘下来，慢慢地交到山蛋手上，说：“打不好，死啦死啦地。”

刘司令看着山蛋说：“将军，要不就别让他打了。”

山蛋歪了刘司令一眼，说：“刘司令，我死不了，咱皇协军没有孬种。”

赵华急了，说：“老王，说话，出了人命不说，会影响计划。”

王占愧不慌不忙地说：“山蛋六岁跟他爸练枪，八岁上山打狼一枪一个。”

川岛把手枪从枪套子里拿出来，把枪套子递给李宝力，指着北边的50米开外的一个单杠架子说：“把它挂到那边的架子上，你的就打这个装枪的套子。”

赵华是练过枪的算是神枪手了，但他还是瞪大了眼，急出了汗。

山蛋没有出声，走到山本跟前，说话了：“山本太君，可要为我作证，我打好了，那个小手枪可就是我的了。”

山本心想，小屁孩子，能打个大目标还行，就那么小的目标还这么远，想赢川岛的手枪那简直就是做梦。山本太郎看着山蛋点头说道：“一定一定。”

李宝力看看山蛋，拿起手枪套子就跑。他把套子挂在了单杠上，然后就躲到了一边。

山蛋吃力地端着步枪，不稳。转身把李宝才拉到面前，把枪放到了他的肩上，李宝才吓得歪着脖子说：“山蛋，干嘛？”

山蛋说：“我拿不动这枪，太沉了，你站稳了，千万不要动啊。”

李宝力把枪套那么一挂，他就走了，结果枪套斜着，山蛋只能看见枪套的最窄的一面，山蛋心想李宝力，你个坏蛋，害我，看我打完这一枪好好收拾你。

想归想，还是要打准这一枪。山蛋屏住呼吸，瞄准枪套，轻轻地扣动扳机，“啪”枪响，枪套向后边扬起。

李宝才差点摔倒。

王占魁、赵华等都高喊：“打中了，打中了。”

李宝力把枪套拿过来喊道：“打中了。”他把枪套交到川岛手里，山本、刘司令围过来。子弹从枪套的最窄的中间穿过，留下了一个比花生粒大一点的小孔。

山蛋也不过来看那个被他打中的枪套，眼睛盯着川岛的手枪。

赵华伸出大拇指，王占魁笑了。

川岛一平也伸出大拇指。夸道：“好的，好枪法，皇协军大大地好。”说着他把枪又装进枪套，背在自己的身上。

山蛋看到了走过来，伸手就取川岛的枪：“说话算话，枪给我。”

川岛使劲一推，山蛋摔倒在地。山蛋从地上爬起来又扑到川岛的跟前：“给我枪，给我抢，说话算话。”

刘司令和跑上来的王占魁等把山蛋拽住了。

山蛋蹬着腿喊道：“他说打好了给我的。”王占魁说：“那是说着玩的，将军的枪能给你吗？”山蛋又说：“将军也是人，说话也得算数。”

川岛恶狠狠地看着山蛋，对着山蛋就是两抢。地上冒起两股白烟。

刘司令吓得哆嗦了一下，王占魁也是一惊。

校长赵成又瘫软在地上，老师和村长把他拽起来。

川岛看着山蛋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山本和李宝力跟在后面。

山蛋喊道：“说给又不给，骗人。”

刘司令对山蛋说：“继续演习。”

山蛋又站到台前，大喊：“继续训练，齐步走。”皇协军大喊“齐步走”然后开始齐步走。这些皇协军走得异常的整齐，他们都被这个小孩子教官征服了。

 

下午，训练正在进行，一个士兵跑进来告诉山蛋说山蛋的亲戚给他送来了一些吃的，要他去取。

山蛋一听，不等刘司令发话，大声说：“都馋死了。”就向大门跑去。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庄家人，山蛋认出来了，这就是陈刚。山蛋上前刚要喊话，陈刚就递过来一个大篮子，大声说：“山蛋，这都是你爱吃的，吃完了再送来。”山蛋接过装着各种水果的大笼子，笼子底下又接过陈刚递过来的一个纸条。山蛋接过篮子，陈刚又说：“回去给你的几个好叔叔一块吃。”

山蛋说：“放心吧，刚叔。”

来到大门口，山蛋拿出两个苹果给站岗的鬼子：“吃吧。”鬼子笑了：“呦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