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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部副部长鲁昕3月22日表示,我国即将出台方案,实现两类人才、两种模式高考。第一种是技术技能人才高考,考试内容为技能加文化知识;第二种就是现在的学术型人才的高考。技能型人才的高考和学术型人才的高考分开。“在高中阶段,16岁就可以选择你未来发展的模式。当然不管你选择的是什么模式,你都可以实现你的人生目标。”(据新华社)
把高考分成技能型和学术型两类,看上去很美。一则可以让更多的学生受到高等教育,二则能一定程度上解决就业难。按照鲁昕副部长的话说,“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相当好的工作”。
教育改革当然好,初衷都是解决问题。但改革者本人不能直接陶醉到对未来的憧憬之中,而是要多想困难。困难是什么?困难就是观念转变。长期以来,职业教育总是被社会视为“二等”教育,文化课不行的孩子才去学职高、进入职业院校,在这样的学校里,青少年还会受到不好的影响。这个认识不仅存在于家长之中,也存在于教育界里。这样的观念不改变,技能型高考的生命力就值得怀疑。
改变观念,当然不能靠做思想工作。谁家的孩子都是花钱养大的,家长们都希望孩子将来有个好出路,而不是当“小白鼠”、牺牲品。改变观念,需要的是事实。
构成未来技能型高等教育机构的,一部分是现有的高等职业院校,一部分是转型过来的普通高校。这样的学校,师资力量和教育环境怎么样,能直接影响到家长的选择。特别关键的则是就业率和就业收入是否能像鲁昕副部长说得那样美好。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检验,也需要这些高校对市场更为敏感,能迅速意识到什么技能是社会最需要的,什么又是过时的。有没有相应的机制来保障学校的专业设计合理、师资和硬件跟得上,这是需要认真思考的。否则,就有可能误人子弟。
鲁昕副部长所说培养出来的工程师、高级技工、高素质劳动者,是不是就意味着是“高级蓝领”?是不是会“劳力者治于人”?这事情也该解释清楚,因为这对家长的态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技能型高校出来的学生,能拿到什么文凭、将来在专业领域会有什么待遇,都该进一步明了。明确了,才谈得上吸引力。当然,这不是教育部门一家说了算的,还要看企业、用工单位对此的反应。千万别指望这样的观念转变能一蹴而就,从“二等”到“平等”,本身就是个漫长的过程。
现在高考的文理分科正要取消,突然强调了技能型与学术型的区分,对16岁的中学生来说,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这个年龄的孩子,可塑性和改变性都很强,没准今天选择数学,明天就会选择历史,今天吊儿郎当,明天就可能发奋努力。但他们本身却绝无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来说,“16岁选择未来发展的模式”,早早地就进入不可逆的道路,未必科学。所以,技能型和学术型之间,还应该设计出互相转变的路径。有技能的人才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成为学术专家,而那些掌握理论的人,也必须掌握一定的技能,这是不能截然分开、对立的。
还是那句话,改革的初衷美好,蓝图似乎也不错,但在没有得到实际效果评估的时候,必须持谨慎的态度,多审视自身是否有漏洞,一定要把相关的方案设计得尽量周全细致。千万不要自说自话,说着说着还兴奋。
本报评论员 程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