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有个愿望，想到附近村子买栋平房，要有院子那种，高墙大院，再打眼压水井，种点菜，养群鸡，再摆弄群信鸽，过过田园生活。我觉得不错，向往。正想拍板，发现中央不愿意，下一步要查了。赶紧刹车，几乎就是悬崖勒“马”了。

  人太多真不行，干嘛都违规，弄得中央什么都挂着，操死那份心了！05年去过一趟海参崴，从绥芬河出关，沿途200公里，车子疯似地跑，没事儿，那么辽阔一片地儿，人影没有，光剩草场和森林了。当地人要有田园雅兴，盖栋房，养群鸡，估计俄罗斯中央不管。
  06年去新西兰，外资企业老板皮特赵，带我们去看他设在当地的工厂。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周围那么漂亮的环境，竟然就这么一家企业。要在咱这儿，早“鳞次栉比”了！相互介绍情况，说德州人口550万，惊得几个老外女人嘴张老大，钻个老鼠进去，没问题！ 

  每次和媳妇说田园，我就爱说这俩事儿，祥林嫂似地。我何尝不想有这么个去处，从农村走出来的人，怕都有这想法吧？我在农村长到读高中，田园里的生机、乐趣、收获，耳熟能详。在城市待久了，田园的一切都那么迷人，田园的劳苦、辛酸，都不计了。

  前几天回家给爷爷上坟，特意去看红旗叔家院子。那是当年摆弄得最诱人的院儿，瓜果梨桃，全了。那时我小，放学回家第一事儿，就是去他家转悠，那香味，馋人啊，流口水。可每到要下手时候，那爷爷总会倒背着手，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位置！ 

  都说社会在进步，可我每回一趟家，都带回一肚子遗憾。村里小湾儿，原来是孩子们戏水的地儿，现在就碗大小，而且没了生机，连只鸭子都看不见了。四周倒是摆了石桌石凳，偶尔有乡亲闲坐闲聊，但感觉不对。我真想问他们：那石凳凉屁股吗？我觉得凉！

  我家院子似乎也小了。大门口西首那棵脆枣树，咋就干巴瘦小成那样了？枝干稀疏，树叶零星，不多的几颗枣子，也满是锈斑，或者直接喂了虫子。院中央还有过一棵桑葚树，现在也没了，连树根也没了。还有那两棵桃树、一架葡萄，都哪去了？

  今天一早上网，看到一则消息，大意是要严禁城里人去乡下买地盖房，说这是和“城镇化”相违背的，要严查！今天下午组织部送来表格，要求严肃认真填写，其中就有房产，包括原来有过后来卖了的，也要如实填写。媳妇的平房梦、田园梦，怕是无望了！

  看过一幅漫画：鸟妈妈给孩子讲故事。那鸟巢，是建在钢筋水泥中的。鸟巢的四围，满是更高更大更冷硬的钢筋水泥。鸟妈妈一脸深情在讲，众孩子聚精会神在听。鸟妈妈在给孩子们说什么？在说“满架蔷薇一院香”的迷离吧，我想。

                    2014-01-11 07:26:20 于镂月裁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