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五）

[澳大利亚]奥威尔·金（Orwell King）

悬疑短篇小说

2025年4月30日发表于瑞德西网站（Reedsy.com）

鸭绒（译）

2025年11月20日

在这里，时间被扭曲变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十分钟感觉像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又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唯一的参照物是那快液晶显示面板。它不停地闪烁着绿色的指示灯：安全-加压-稳定。

我并不觉得稳定。

我开始自言自语。先是大声说出来，然后，又在心里默念。这是我在井下生活的第一年学到的一个技巧——不停地说话，保持理智。但这次却没有用。当寂静如此震耳欲聋，仿佛要从墙壁里挤进来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我笑了。真的笑了。是那种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的笑声。

“我快要疯了。”我大声说道，只是想试试自己是否还能笑出来。我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平淡、空洞。

指示灯再次闪烁。只闪了一下，就像眨了一下眼。

我更加用力地把背贴在冰冷的舱壁上。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能看得见的东西上。金属、长凳、防潮的覆盖布——任何实在的东西，任何真实的东西。

但矿井……它另有打算。

一股震动沿着我的靴底向上蔓延。很轻微，几乎像音乐。就像在大提琴上拨出的一个低音。然后，是另一个震动。声音更响、更近。我感觉这声音不是来自我的耳朵，而是来自我的肋骨。仿佛它在弹奏着我的身体。

我站着，心脏怦怦直跳。试图判断这是否又是一次地震。但不是。地板没有摇晃。墙壁也没有移动。

但声音在动。就像矿井又开始呼吸了。缓慢地，吸气，呼气。空气流动着，不是来自空气滤清器，而是来自岩石本身。一股温暖的气流，就像从石头深处呼出的气息。

我把手按在墙上。

它脉动了一下。

只动了一下。

我猛地抽身，踉跄后退。粉尘从天花板的缝隙中筛落，掉在应急灯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