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二）

[澳大利亚]奥威尔·金（Orwell King）

悬疑短篇小说

2025年4月30日发表于瑞德西网站（Reedsy.com）

鸭绒（译）

2025年11月20日

一切像往常一样开始。七天工作，七天休息，每天工作十二小时。我在交通巴士上喝了咖啡，和矿友们开着睡眼惺忪的惯常玩笑，也为开始工作做好了事前准备。又将是新的一天，又将是深入岩层的新的一米。

没有捷径。

没有废话。

这并非是我第一次挑战在井底深掘。十多年来，我已经面临过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那么长时间下来，你对这个地方会有所了解。地面的呼吸方式，它在躁动不安时发出嘎吱声和爆裂声的方式。那天早上很正常。几乎是太正常了。那种安静，你只有在事后努力回忆自己错过了哪些警告信号时才会注意到。

下降得很深，超过1000米。坑道里炎热、潮湿、静谧。我的搭档戴维开了个玩笑，说空气浓稠得都能喝了。我们正在往5065号下降坑道尽头的岩壁钻孔里装填炸药，准备进行下一次爆破。钻孔工人干得很漂亮。

我在给钻孔加装雷管时，戴维站在一旁。他将身体靠在岩壁上，像个傻瓜一样用头盔扇风。

“你认为如果我们继续往下钻，会不会直接钻到中国去了？”戴维在尘土中咧嘴笑着问道。

我把一个推进器滑到位，头也没抬：“我们肯定会先钻到地狱。”

他掸了掸手套上的碎石，靠回岩壁上：“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本来就不该待在这里？”

我瞥了他一眼：“什么？你是说精神层面不该待在这里？”

“不。”他说，“生物学层面。生物进化之类的。我们有皮毛，有肺，有能看见白天的眼睛。我们生来就该待在地面上。”

我擦了擦眼角的汗，笑了笑：“你这话可别代表我。我觉得我们就像蟑螂一样，总能活下来的。”

他轻笑了一声。

我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