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穿左脚（八）

励志短篇小说

[美] 索妮娅·尤瑟夫（Sonia Yousaf）

2025年10月6日发表于瑞德西网站（Reedsy.com）

鸭绒（译）

2025年11月1日

一只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是教练。

“你不必。”他说，不是指跑步，“你从来都不需要勉强。”

他错了。但他说话的方式却安慰到了我。

我点点头，挺直身子，拿我跑了四十圈的成绩开玩笑。他笑了。语气里带着关爱。我离开时，没跟他说再见。

慈善5公里跑比预期举办地要早。人力资源部喜欢在跑道上整齐列队。市场部称之为“左、右、前”的团队行进。当他们建议我发表演讲时，我大声地笑了。

训练那天我早早就去了。跑道像湿玻璃一样闪闪发光。一个维修工问我是不是迷路了。我告诉他我是参赛者。他挥手让我通过。

我走过弯道。第四跑道边缘的水坑闪闪发光。水面上倒映着天空，让你感觉仿佛可以直接踏入另一个世界。

周围空无一人。我摆出那个多年未曾摆过的姿势。

“我。”身体说。

“我。”我回答。

我开跑。

五步、十步……刀片与我的脉搏同步发出咔哒声。幻肢痛在卡槽处触发，发出抗议的压迫感。另一只脚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乐意配合。呼吸在我的胸腔里燃烧。弯道的出现像是一个问号。我倾身向前，就像是第二次信任某人一样。我停下脚步，因为我选择停下。这本身就是胜利。

水坑里，一瞬间，那个两条腿的男孩出现了，充满了渴望和速度。然后，水波荡漾，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一个肉体，一个碳基物。我对这种替代并不生气。

我母亲的声音从记忆中飘来：“我站了起来。结果却没人为我鼓掌。”

我先系好右鞋带。什么也没发生。随之而来的安静并非是认可，而是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