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穿左脚（七）

励志短篇小说

[美] 索妮娅·尤瑟夫（Sonia Yousaf）

2025年10月6日发表于瑞德西网站（Reedsy.com）

鸭绒（译）

2025年11月1日

周六，我去了。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在为办公室举办的慈善5公里跑寻找练习场地。谎言有了目的才最容易被说出口。

通道被一条塑料带拦住了。在露天看台上，我的老队友们用他们过去的那种方式笑着。那种笑声是那些不再相信自己神话的人特有的。教练就在那里，双臂交叉抱胸。阳光把他的头发染成了钢铁色。

我离得足够远，以免使自己成为一个目标。从这里，我能看到操场的弯道。围栏的油漆像伤口一样发亮。

“嘿。”有人打招呼。

那是克莱尔——体育部的那个，不是会计部的那个。时间做了该做的事：磨平了一些棱角，也磨尖了另一些。她抱着一个正忙着拆饼干的小孩。

“我想应该是你。”她说。

“是我。”我勉强挤出这句话。

她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腿，礼貌而熟练地眨了眨眼睛。

“你看起来不错。”她说。然后，笑了，“抱歉。我不知道说什么才不会犯错。”

“任何人说的任何事都是错的。”我告诉她，“你最好是善意地犯错。

我们站在那里，看着一群新生在起跑线上。

“你还跑吗？”她问。

“有时候。”我说。

“你以前跑得很快。”

“以前。”我同意。这个词听起来像是一篇简短的悼词。

这时，教练发现了我。他朝我挥了挥手，但没有叫我的名字。我也向他举起一只手。这就够了。

当烧烤架冒烟，故事又被重复讲述时，我独自走向弯道。橡胶路面能记住脚步。我的脚步尽其所能地踏在路面上。我停在了车子撞破我的世界的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没有了痕迹，只有空气略感擦伤。

我不打算跑，但我还是跑了。

两步。然后，是第三步。刀片找到了节奏，笨拙却真实。卡槽拉扯着皮肤，幻觉中的脚趾卷缩着跟着每一个步幅。我跑了20米，也许是25米，直到我的肺开始反抗。操场委婉地转过头去。我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等待着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来决定是停下来，还是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