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穿左脚（二）

励志短篇小说

[美] 索妮娅·尤瑟夫（Sonia Yousaf）

2025年10月6日发表于瑞德西网站（Reedsy.com）

鸭绒（译）

2025年11月1日

崩溃之前，世界拥有你可以倾身向前的边界。跑道是贯穿在绿色地面上的干净的白色裂缝。我知道每一步该落在哪里。哪里该用力，哪里该省力。我就像一颗小镇上的彗星，速度飞快。以至于报纸都来跟着我跑。他们用镜头拍下我的汗水，仿佛汗水就是命运的证明。

这习惯始于一次挑战。大二的时候，队里有个孩子说：“先穿左脚鞋，不然神明会怪罪。”他是在开玩笑。我可不是。我穿上左脚鞋，感觉那一天就像咔哒一声被关进了抽屉。那天下午，我跑出了个人的最好成绩。听到我的名字从高音喇叭里散播出来，一秒钟后又重复响起。回声荡漾，声音更响。从那以后，左脚先穿鞋不再是一种习惯，而是一种保险。

妈妈来接我，拿着一瓶保温杯咖啡和一把她从不打开的折叠椅。我跑的每一圈她都站着，嘴巴紧闭，眼睛像雨一样明亮。她那种注视我的方式让我感觉自己已经跨过了终点线。当我赢得州冠军时，她伏在我的衬衫上哭着说：“我一直知道，世界必须为你让路。”我想那就是胜利的意义：世界为你退后。

那时，有个女孩，叫克莱尔。她在体育部做兼职，负责分发号码布，用安全别针别在泡沫板上。她会看着我，确定我的问题是否已经得到了解答。我们曾在露天看台的后面接吻过一次。当时，鼓乐队正在停车场排练。喇叭声就像一群大雁在和冬天争吵。

“你先系左脚的鞋带。”她说。

我点点头。

她笑着依偎着我的脖子。“你真傻。”

“我跑得很快。”我告诉她。

“那就是一种傻。”她说。

感觉那像是一个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