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虚负（八十五）

潘渭河

2023年1月24日

两年来，方文馨苦苦寻找的秦汉川，如今终于有了明确的下落。欣喜之余，方文馨的脑海里也充满了疑惑。如果秦汉川就下放在153农场劳动的话，为什么农场里就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呢？

方文馨想起了曾在砖窑厂和她一起劳动过的陈医生。陈医生说过，没有秦汉川，但有个韩士强。各方面的情况与方文馨描述的秦汉川很相像。

要解开秦汉川的存在之迷，唯一的途径恐怕是再找陈医生聊聊。最好是能和韩士强见上一面。不管他是不是秦汉川，见面谈过才知分晓。

从商业厅回来的当天晚上，方文馨去了一趟家属区，来到了陈医生的家。

陈医生的女儿在家。她告诉方文馨，陈医生只有在周末才回家。

到了周末，方文馨又去了一趟陈医生的家。这次，遇上了陈医生。

两个人相互寒喧了一番之后，方文馨提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153农场文革之前是不是属于商业厅管辖？”

陈医生说：“是的。那个时候，这个农场还不叫153农场。它主要是解决省城居民的菜蛋供应。所以，直接归商业厅管。文革开始后，兵团成立。要搞备战备荒，就把这个农场划拨给兵团了。编制上改叫153农场。”

方文馨又问：“你以前给我说过韩士强这个人。他是不是从商业厅下放到153农场劳动的干部？”

陈医生说：“是啊。下放到水稻连劳动。前不久，听说商业厅还派人来了解过韩士强的情况。”

方文馨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呢？莫非这个韩士强就是秦汉川？

方文馨又问：“那个时候商业厅下放到农场劳动的干部，一共有几个人哪？”

陈医生摇摇头说：“这个情况我不清楚。不过，韩士强确实是商业厅下来的。韩士强来看病时，曾经聊起过，他从前在商业厅工作。”

方文馨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陈医生。我有没有可能去一趟水稻连，和韩士强见上一面？”

陈医生连连摇头，说：“不可能。韩士强是监督劳动。不准许他随意和人接触。”

方文馨听陈医生如此说，只能打消了急于和韩士强见面的念头。

方文馨又和陈医生唠了一会家常话后，就起身告辞了。

刚出了陈医生家的门，平时冷冷清清的小巷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热闹的喧哗声。

方文馨一看，原来是一排长崔建功带着几个知青到贫下中农的家里访问。方文馨正好和崔建功打了个照面。

这冷不丁的相遇，令崔建功颇感意外。他看见那个把方文馨送出家门的胖女人，似乎就是陈医生。

崔建功的脑海里马上警觉起来。陈医生是个犯过错误的人。方文馨为什么独自来见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