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虚负（八十四）

潘渭河

2023年1月24日

上次听李春生说，秦汉川曾在省商业厅工作过。方文馨就想到商业厅走一趟，打听秦汉川现在的下落。

要去省政府机关，必须是在工作日。周末政府部门都不上班。方文馨无法利用星期天跑去省城。正好，现在砖窑厂缩编，翻砂车间的新工作还未开始。知青处于工作变动的空档期。方文馨便请了一天假，去省城办理个人私事。

星期三，方文馨搭乘了场部到省城的送货卡车。上午10点左右，到了省商业厅。

省商业厅在一幢3层楼的西式洋房内。传达室设在院子的大门口旁。

方文馨正想往楼里走，门卫拦住了她：“有什么事？”

方文馨说：“我要找秦汉川。原来在商业厅计划处工作过。”

门卫摇头说:“商业厅没有这个人。”

方文馨又解释说:“这个人是文革前商业厅计划处的副处长。文革中被打倒了。我想找有关部门询问一下，这个人现在的下落。”

门卫听罢，问：“你有介绍信吗？”

方文馨摇摇头。

“没介绍信，不能进。”

方文馨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传达室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位女同志。你先别走。”

说话的人，是在商业厅工作的干部。他从办公室里出来到传达室取报纸信件，听到了方文馨和门卫的对话。

这位干部曾和秦汉川共过事。文革后，秦汉川被打倒，下放到农场劳动改造,商业厅里就很少有人知道秦汉川这个人了。现在，居然有人上门打听秦汉川，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方文馨听到招呼声，又转过身来。她看到一位穿着黑色干部装的中年人站在传达室门外。

“你找秦汉川吗？”这位干部问。

方文馨点点头。

“你和秦汉川是什么关系？”这位干部又问。

“秦汉川的亲属托我来打听一下他的下落。”方文馨回答。

干部叹了一口气，说：“这就好。这就好。3年了，老头遭了好大的罪。从来也没有人关心过他。你是第一个。如今，商业厅的年轻人都不认识他。只有我们这些老人还记得他。老头被打倒之后，就被送到我们商业厅下属的农场去劳动改造了。68年成立生产建设兵团。农场划拨到兵团编制中，就不归我们商业厅管了。不过，老头的人事关系没有变，还在我们商业厅。”

方文馨听到这个情况，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赶忙问道：“你说的这个农场叫什么名？”

“153农场。”

“啊。153农场？”方文馨禁不住脱口而出喊了一声，“那他现在还在那个农场吗？”

“应该在的。他能上哪去呢？老头脾气挺倔的。有几次落实政策的机会。但听说他不承认错误。所以，就一直没有回商业厅。那就应该还在农场劳动呗。”

听到这里，方文馨掩盖着内心的激动，连声向这位干部道谢。然后，离开了商业厅。

她为今天的寻访感到兴奋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