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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诗集《在江南》第一辑

(2015-09-09 19:4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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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转载的诗歌

诗集简介:

《在江南》精选了诗人从2005年至2012年间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山花》《草原》《诗江南》《扬子江诗刊》等国内数十家刊物上发表的150余首诗歌,其中十数首曾经入选多种年度选本。全书分为“风中的河流”、“时间的梯子”、“在途中”、“光线飞去”、“路边的等待”等五辑,基本是诗人来到绍兴工作后的新作品,江南风物纷呈、水乡色彩浓郁,是诗人的最新创作成果。

东方浩诗选·《在江南:2005~2012

 

第一辑  风中的河流

 

 

秋天的河流

 

它的流动

已经明显减缓

上游的水  一日少于一日

在十月的风中  两岸的草

加快了变黄的速度

 

阳光仿佛一大堆温暖的碎玻璃

照亮

河水

两岸的草

和桥上的一个人

 

桥上的人不动

是风  吹动了他的衣衫

 

(原刊《诗刊》20116月上半月刊)

 

 

 

流水的秘密是时间的声音

在青草的青与黄之间

在树的年轮与年轮之间

穿行。一路的水声

劈啪响着  仿佛无数生命的合唱

 

一个音符  可以唱出七种音调

一种音调可以唱出七种色彩。在风中

在高高的枝桠  鸟巢摇晃

鸟鸣的光芒  闪烁成午夜的星辰

秋天的夜晚多么清凉而纯净呵

 

什么样的秘密划过我的瞳仁

流星的火焰  灼痛我的目光和手掌

波浪波浪  流水向东流去

流水在我心跳的间隙流过

好像花香随风而逝  远远的是谁的呼息

 

(原刊《人民文学》20055月号、入选《2005中国年度诗歌》)

 

 

梦中的水

 

它们冰凉的闪烁  异样的光芒

剧烈变幻的颜色

仿佛一个世界的颜料

都倾倒在这里  它们摇晃

 

广阔的水  覆盖在头顶的水

像天空一样

飘满了树叶  众多的眼睛

从上面看下来  一直盯着

 

就像一种奇迹  我看着它们

它们也看着我  而水就浮在头顶

不塌下来  像一整块冰

它们的重和冷  整齐地压下来

 

我无法喊叫  我无法逃脱

无数的眼睛  一直大大地睁着

我眼皮酸痛  我的泪水已经流出来

可是  它们就这样盯着

 

居高临下的盯视  就像一束光

异样的光和颜色  呵大风

大风  请吹动这些树叶

请把头顶的水吹开像吹散一片云

 

(原刊《野草》2007年第1期)

 

 

下雪了

 

一场雪  轻盈

却有许多年的重

翘望的日子  仿佛连绵的远山

隔断视线和内心的叹息

 

雪花在迅捷地长大

它们以惊人的速度繁衍

它们加快步伐  像一支空降部队

占领屋顶、树梢、花园和街道

 

从午后的风中到黄昏的灯光

一场大雪  一群大摇大摆的蒙面人

把人们的心跳和话语轻轻抓住

把今夜的梦  覆盖成一片白色

 

这是雪的世界  多少年的重

今夜轻轻落下  让大地掩面而泣

让每一棵树和庄稼  久久地醒着

它们的对话  在雪花中快乐地飞翔

 

一场暴雪  将生活的枝条压弯

雪的重  还包含什么的重呢?

雪落无声  寂静的世界惟有风在走动

像一个卫兵  目光掠过灯影、絮语和春天的花蕾

 

(原刊《延河》20064月号)

 

 

 

 

午夜的磨坊  还在劳作

远远传来的转动声  在夜色中多么清晰

 

它黝黑的姿势  蹲坐在小路的尽头

大河的旁边  仿佛一团古老的箴言

 

这是一条时光的大河  它哗哗的流水

冲击着无数轮子  让每一个轮子都转动

 

都转动  包括风声和思想。在午夜

磨坊的灯光依旧亮着  吸引眺望的目光

 

除了古老磨坊的转动和灯光  这样的深夜

还有什么醒着并焦虑着?在一条河流边

 

(原刊《星星诗刊》20056月号)

 

 

风中的河流

 

冬日的阳光再一次照遍河流

但流水的轻唱

依旧弥漫昨日的冰凉

 

它的歌声  仿佛一股风

漫过十二月的堤岸  四溢在田野

而苇草的节拍已经散乱

 

还有多少飞鸟在风中倾听

一道河流轻唱着向远方走去

它的背影渐渐模糊

 

十二月的风中  多少道河流

仿佛孤独的旅行者

走过黄昏、村庄和荒凉的大地

 

没有守望的花朵  没有午夜的絮语

只有冰凉的歌声一路安慰  像阳光一次次照亮

 

(原刊《星星诗刊》200810月号)

 

 

从一阵风到另一阵风

 

多么短暂的平静

水面的镜子 它不摇晃

它要映照多少事物呢

从一阵风到另一阵风

 

一片池塘

或者 一段河流

在这个季节 在北风的压迫下

只有短暂的平静

 

我看到整个世界在晃动

看到我的脸

模糊地漂在水面上

它被风吹刮着撕扯着

 

我无法了解 影子是否

感到寒冷和疼痛

从一阵风到另一阵风

一只羊在啃食最后的青草

 

(原刊《星星诗刊》200810月号)

 

 

 

 

今天  重复着昨天

正像今天的树叶

摹仿着昨天树叶的摇晃

 

今天的行走  继续着昨天的轨迹

正像今天的流水

又流过昨天的桥下和堤岸

 

风中的岁月  流水的光亮

一点一点消逝

我听见了那些秘密的声响

 

它们远去  它们的背影渐渐模糊

每天  它们一群一群地离去

即使祈祷  也无法挽留

 

它们像一群绵羊  低着头

啃遍青草  它们被一只牧羊犬驱赶着

从大地  一直退向天空

 

(原刊《西湖》20063月号、《诗选刊》20066月号、入选《2006中国诗歌精选》)

 

 

 

 

夜凉如一阵真正的流水

洗刷我的目光、呼吸和心跳

它透过衣衫和皮肤

在我的另一条河流中穿过

 

它摁住我的焦灼

像摁住一个顽皮的孩童

这样的季节  夜凉开始如水

而隐约的花香  像一群群银色的小鱼

 

一忽儿游近  一忽儿远去

什么样的五指  会抓住其中的

一尾或两尾呢  季节的脚步

不可阻挡  即使偶尔的停顿

 

夜凉弥漫  初秋的夜如同一声声吟哦

让心从此宁静  让目光开始眺望

现在  我把时间的衣衫摊在大地

如同摊开那幅乡间的印花布

 

趁着四周无人  我要收集夜凉

收集初秋的花香、虫鸣和月光

如果扎紧了斜背在肩上

如果斜背着在路上行走……

 

(原刊《诗潮》20061112月号)

 

 

如果……

 

如果春天到来  树枝却不能准时发芽

花朵不能开放  花香无法一一吐出来

 

如果柳枝开始飘拂  可蝴蝶还不曾醒来

蜜蜂张不开透明的翅膀  蚂蚁们蜷伏在洞穴中

 

如果河水开始上涨和荡漾  鱼儿和蝌蚪迟迟不见踪影

而树林长满叶子  那高处的鸟巢依旧空着

 

如果那么多的鸟儿不再开口歌唱

还有青蛙、知了和蟋蟀

 

如果青草和野花也逃离我们的视线

绿色和萤火虫的微光也一一逃离

 

如果雨水不再滋润土地和根须

如果风中全部是咸涩的尘沙

 

如果面对春天我无法开口咏赞

如果面对秋天我摘不到枝头的浆果

 

 就让我永远陷落在寒冷的冬天

在冷雨在凄风在白雪下面的黑暗中长眠

 

(原刊《延河》20064月号)

 

 

 

 

屋外雨声滴答  午时的空寂

我应该做点什么事

我从阳台走到书房

雨声追随  像一条狗

也像一群狗  它们咻咻地伸着

红红的长舌

 

我真的应该做点什么事呀

滴答滴答的雨声  反复无常

的雨声  一下一下

打着神经  而一群狗跟随着

从一间房

到另一间房

 

一群不安生的狗

钻进不锈钢栅栏

踢着  蹬着  蹭着

把一根神经  当作琴弦

一下一下地弹拨

 

一颗心  荡成一只破风筝

冷风吹来

冷风在冷雨的足声间钻出来

它悠闲  它没有思想

它露出白痴一样的表情

坐在午时的椅子上

 

(原刊《星星诗刊》20067月号)

 

 

青菜的脸

 

一月的冷雨

打湿青菜的脸

 

从一棵秧到一棵菜

生命在寒冷中渐渐成长

 

几片残雪  正被冷雨洗去

憔悴的模样认命的表情

 

一棵青菜  在风中轻轻颤抖

它一声不吭  仿佛咬紧了牙关

 

一棵青菜吞咽了昨夜的寒霜

却要在餐桌上吐出泥土的火焰

 

一棵青菜肃立  一群青菜肃立

它们一齐仰着被雨水打湿的脸

 

(原刊《文学港》2006年第1期)

 

 

 

除了被网网住时

除了全身的鳞片被一片片刮下时

除了肚子被剖开、肠子被拉出、腮被挖去时

除了在滚热的油锅中最后两下的反抗和抖动

 

一条鱼  它不再挣扎了

它现在被油炸得金黄被酒浇得喷香

披红挂绿  它隆重地躺在一只白瓷盘中

——它真的不再挣扎  一动不动

 

它只是大睁着眼睛

它那么用力  使得眼珠子也向外突出

我不敢和它对峙

我伸出筷子  挟走它的眼珠子

 

(原刊《扬子江》诗刊2010年第4期)

 

 

 

 

即使你走再远的路  走到路的尽头

苍穹依然高高在上

它的空旷、肃穆和遥不可及

就在头顶  就在心和凝望的上方

 

一朵孤零零的云  多么孤单的云呵

它在灰蓝的天空游着

如同水面上的一朵青萍

被风拖着。谁在打量它怀中的忧伤

 

在这无边无际的苍穹之上  一朵云

孤独无依  它复杂的心情和吟唱

会化作一种雨水吗   洒下来

洒遍大地上那一束仰望的目光

 

一条道路  又一条道路

通向无数个方向

可是  辽阔的苍穹  为什么

让人如此孤单和凄惶

 

(原刊《人民文学》20055月号)

 

 

秋风清凉

 

这是秋天时刻  风正在忙碌着

搬运大朵大朵的清凉

而雨水渗透每一棵青草

飞鸟穿过风的缝隙

投入树林。落叶铺满小路

仿佛一声声赞叹  金黄光泽

闪烁最后的清香

 

大风多么紧张  就像一位运动员

在环形赛道上  枪声早已响过

终点远未到达。在秋风阔大的肩背

堆满流水的喧响

堆满眺望者的目光

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

从一座鸟巢到另一座鸟巢

 

大风已经灌满树的骨骼和鸟巢

大风的清凉  仿佛一大片轻漾的音乐

包围村庄、山冈和庄稼

包围时间、诉说和等待

在一块岩石前  大风将停下脚步

大风将伸出手  就像一片片月光

轻覆在秋天的岩石上  冰一样慢慢融化

 

(原刊《诗潮》20061112月号)

 

 

 

 

当那些树叶如潮水般退去

在风中

在时光的河流中

鸟巢一一浮现

像一块块石头  从水中出现

 

它们在风中的枝桠上

轻轻摇晃

它们的轻  让我感到鸟鸣的重

这些飞鸟们的巢

它们互相呼应着  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

 

如果加上我的凝望

如果再加上无数行人的指点和对话

在城市的这一片树林里

一座鸟巢的重量

需要多少时间的砝码  才能衡量

 

是的  一座鸟巢已成空巢

另一座也成空巢

在寒冷的季节中  风吹动巢中的羽毛

那些飞翔的翅膀和鸣叫  一一消失

那么多的鸟巢像石头寂寞地现出水面

 

 

(原刊《敦煌诗刊》2006上半年刊)

 

 

呵,燃烧

 

呵燃烧  把黑一块一块点亮

让黑一层一层剥蚀  铁走进柔软

走近了谁的心意?铁匠的炉火

已被大风吹旺

他祖传的手艺

就要再一次在世人面前呈现

 

面对燃烧  还能有谁

依旧保持止水的心境

古老的技艺  需要多少代人承传

叮当的声响  把多少个日夜

敲打得火花四溅  把多少个

清晨和黄昏  敲打得芳香漫溢

 

金属的气息  比花香更纯美的气息

在火焰中成熟  仿佛一枚浆果

从夏走向秋  从枯涩走向甘甜

如果我能投入炉中燃烧

我就能让火焰把我暗夜的精神一一烧透

那么  哪一双手哪一柄大锤将把我敲打

 

(原刊《人民文学》20055月号)

 

 

陌生的方向

 

一座陌生的城市  就这样一一打开

她的道路 在第一个十字路口

在第二个十字路口

那么多的方向  无法预测结局

 

在一条河流和另一条河流

握手的地方  我看见一种光芒

悄悄漫延  如同花香

在深夜的月光下  跟随风的脚步

 

我要一一记住这座城市的道路

就像记住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和一个个陌生的姓名  在道路的上方

我要像一只小鸟  找到自己的那根枝桠

 

一棵树正在阳光下繁茂

一根枝条正在风中轻轻摇动

陌生的城市  新鲜的时间

那么多的方向  像一群花朵即将纷纷开放

 

(原刊《山花》20063月号)

 

 

漫游者

 

这个冬天  我要跟在风的后面

漫游  我将在那片树林长久地停留

我只是为了再一次倾听落叶们的歌唱

 

这些褪尽绿色的叶子  苍白而憔悴

它们仿佛青筋饱绽的手  骨节巨大

却再也握不住流动的雾和光芒

 

铺满林中的空地  我跟在风的后面

倾听每一片叶子的低语

在大地珍藏之前  我要仔细地记录

 

这个冬天  我惟一的远行

就是跟在风的后面  越过众多的河流

道路和村庄  在那片树林久久停留

 

是的  我要和干枯的枝条、空荡荡的鸟巢

一起静坐  从早晨直到黄昏

我疲惫的目光  要看遍每一片破碎的落叶

 

(原刊《安徽文学》20089月号)

 

 

风从赤水河吹来

 

风从赤水河吹来  这条红色的河

在西南的崇山峻岭间不停地奔跑

红色的土壤  红色的流水

这火一样的性格

被另一种更有性格的液体

全部收藏

 

而风中  多少青青的茅草在倒下

又挺起  在那座高高的土台

在更远的对岸、山坡和村落

茅草生长  从战争的缝隙里

茅草多么顽强  它把春天的香

一年年背回来  一年年

高高地举着

 

风吹茅草  风吹茅草内部的想法

多少线装的文字

仿佛三百年的酒窖  贮藏着

岁月的每一声感叹

在茅台村  在仁怀  在遵义

在黔省  在西南  在中国

甚至整个世界

风的回声反复响着

 

  风从赤水河的水面开始

风把茅的香

泥土的香

粮食的香

时光的香

吹遍生活的嗅觉  吹遍

全世界的目光  仿佛

东方大地的暗语和旗帜

持久地闪烁神秘的光芒

 

(原刊《人民文学》200712月号)

 

 

 

 

一堵时间的灰墙

我看见那些开始卷角的苔藓

 

这是秋天时刻  在雨水放慢脚步

的日子  风正加快行动

 

它有力的吹拂  让每一片叶子

感到干燥和内心的焦渴

 

树皮开始卷曲  它枯黄

单薄  一片又一片从树上落下来

 

这些残破的纸张  是风在记录

那些时光的秘密  谁在仔细研读

 

呵又一阵风吹来  每一种生命

都在轻轻颤抖  一堵墙被风包围

 

就连大地就连我  也感到一阵阵渴意

从皮肤一直深入舌苔和心跳

 

(原刊《黄河文学》20084月号)

 

 

终有一天……

 

一座小山  众多的道路

通向山顶  无数个起点

拥有一个终点

 

一个高度  生命的制高点

在众多的道路上方

而风  在更高处吹过

 

所有的人  都将下山

所有的歌唱  也要喑哑

终有一天  连忧伤也仿佛火焰

 

渐渐熄灭  冰凉成苍白的灰烬

只有风  依旧在山上吹

只有河水  依旧流向远方

 

(原刊《诗江南》2009年第4期)

 

 

 

 

一盏灯在暗夜里亮起

它在原野的远方

要照亮多少凝望的目光

 

我沉思的文字  仿佛一缕风

穿越夜色  在时光的间隙里

有一种声音  隐约传递着

 

所有的情感  在一夜间倾诉

一条河流  就这样在原野中蜿蜒

它的低沉  比夜色更加阒静

 

还有多少歌唱  要在暗夜响起

一颗星星  它在天上闪烁

它在深夜坠落  或者在黎明消失

 

一盏灯的光芒  在夜色里坚持

它的摇晃  让人担心

它的摇晃  让一颗心也渐渐亮起来

 

难以入睡的夜晚  我在眺望

掠过文字的森林  在思想的草根

我敛起飞翔的翅膀  仿佛疲倦的昆虫

 

我金属的甲壳  闪烁着幽光

就像七月的萤火  滑过大气

是的  微弱的颤动  要掀起巨大的波澜

 

(原刊《诗江南》2009年第4期)

 

林中的小路

 

林中的小路  一个人

正在一点一点消逝  他的背影

被一片又一片落叶覆盖

 

风在远处继续吹着

整个林子  回响他轻微的脚步

而深秋的寒冷  使所有枝干颤抖

 

夕阳穿透疏疏的枝条

夕阳照亮落叶和那个人的身影

飞鸟就要归林  在小路深处

一个人的背影  像一滴水在纸上洇开

 

一个陌生人的黄昏  他把落叶

踩得沙沙地响  在一条小路上

他向黄昏的纵深处走去  像一滴

真正的水  被风吹着  就要干透

 

(原刊《诗刊》20106月下半月刊)

 

花朵深处的甜

 

花朵深处的甜  被一只蜜蜂发现

被蜜蜂的翅膀轻轻说出来

 

光线和风的手指

无法伸到花朵的深处

 

那藏在暗处的甜  在香气中漾动

如果我也是一只蜜蜂

我一定会从远处赶来

 

即使花朵已经开败

我也要吮吸最后的一滴

 

就算是一丝丝的甜

也足以形成一阵大风

吹痛我寂寞的时光

 

(原刊《诗刊》20106月下半月刊)

 

 

 

 

秋风的凉  用不着声音说出来

那些树木和河流的表情

那些阴影

那条上山的路  渐渐清晰

 

还需要什么样的事物站出来

秋风的凉  被天空和远处的田野

攥在手心

另一条路  也露出隐约的方向

 

(原刊《青年作家》20101月号)

 

 

风中透出黄色的光泽

 

在乡间在山坡上  大群的青草

正在枯黄的道路上奔跑

十月的风中  太多的气息也在奔跑

 

草木一秋  这个凋零的季节

众多的树叶离开枝条  它们的离绪

有多少目光在哀伤地察看

 

乡间的公路上  轿车、拖拉机和牛车

一起驰过  它们有着各自的速度和方向

它们在这个秋天  制造着自己的声响

 

道路纵横  道路通向无数个村庄

在辽阔的秋天  每一种小虫和果子

都在期待着另一阵风

 

在一座小院  在一幢小楼

在一片竹林的后面  在一道篱笆的尽头

河流浅浅地流着  而波光闪烁

 

成熟的气息和微笑  在田野的

每一个角落  在道路的每一个拐弯处

秋天的喧哗  震撼着远方的城市

 

风说  跟我一起舞蹈和奔跑吧

这个秋天  风中渐渐透出黄色的光泽

这是我们内心唯一的宁静和平安

 

(原刊《青年作家》20101月号)

 

 

 

 

秋的声音是寂静  这个深夜

我从城市的道路经过

所有的树木  不发出声响

所有的虫  也闭住嘴巴

 

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而我的脚步

在这样的夜晚  发出巨大而单调的

踢踏声  打破秋夜的静

 

路灯的光朦胧地照着

轿车的光急速而耀眼  它们

在一瞬间带走了黑暗中的事物

留下了更多的空白

 

黑色的轮胎碾过黑色的道路  也碾过

我深夜里的心跳  而树叶和草

在继续枯黄  无名的虫依旧紧闭嘴巴

 

(原刊《青年作家》20101月号)

 

 

两只蝴蝶

 

不是歌声  在秋风中翻飞的

是两只真实的蝴蝶

娇小而轻盈  忽前忽后

在追逐  也许还在轻轻喊叫

 

两只白色的小蝴蝶

两只白色中有斑点的小蝴蝶

在秋风中  比传说还要轻盈

阳光照亮了它们小小的幸福

 

它们淡淡的影子  投在

一丛渐渐枯黄的草上

投在秋天的大地上  还有

它们低低的话语

 

两只蝴蝶  轻盈地飞着

一直向秋天的深处飞去

这样的两只蝴蝶

是不是让秋天的肩头沉了一沉

 

(原刊《扬子江》诗刊2010年第4期)

 

 

 

 

黄昏的天空  燕子又一次低飞

一只燕子  两只燕子  三只燕子

它们盘旋着低飞

没有固定的轨迹

 

而一种深颜色正在逼近

它推搡着天空

让天空忍不住翻滚  让大地

也产生疼痛

 

我已经看见暴雨的气息

它们像光线一样  混乱地颤动

在黄昏的天空下

燕子又一次低飞  越飞越低

 

它们在水面上滑动

在草尖上滑动  而城市的高楼

正一点点上升  像一柄尖刀

刺进那越来越浓的深颜色

 

沉重的深颜色遮住了光亮

就像一块巨幅的布

燕子即将消失  城市和道路

也即将消失  那么谁在迎接暴雨呢

 

(原刊《扬子江》诗刊2010年第4期)

 

 

 

 

作为一块碑  将用简要的文字

记录一段经历  或者一个姓名

无论光荣  无论耻辱

 

如果是桥的栏杆  光滑清凉

那么一定有更加光滑和清凉的手

轻轻地抚摩

 

如果砌成堤岸

或者是深入水下的石级

流水和青苔让你发出另一种清香

 

那些幽深的青石小巷

多少生活的脚  踩出

深深浅浅的印记  像虫蛀的宣纸

 

石头无处不在  石头无法选择

纵然是山岩  或者细如卵石流沙

神秘的时间  谁的手掌轻轻握住又放下

 

(原刊《草原》201012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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