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塞外胡胡
今天早晨出行漫步,野外的风很大,刮得到处呜呜响,山里山外蒙上一重淡淡的黄色。天气很冷,显得很刺激!
沿着村头的水泥小道往东走,大约一里路,往北一拐,上个坡,就是我家的杏树林子。最近听说羊倌尽到杏树林子里面放牧,树被啃了,我便急着过去,看个究竟。
我家的杏林二十多亩,占据着东梁的整个山头。由于山头的大部分地面是沙拉岗子,砂石从山顶上滚落下来,造成严重的水土流失,石头扒顶,也就大有不毛之地的样子。
种田的那阵子,我家是最欠收的人家,累不少受,收成赶不上别人的一半多。我经常为老辈子分田不公而抱怨。后来退耕还林了,梁上栽满杏树,算是老天爷爷眷顾我,还我一个公道。
回想那日子,庄稼地的生活总是有无尽的苦,我一个人背着树苗上山种树,因为山上大片的地方缺土,挖不下树坑子,一个人坐在山坡上发愁。后来我娘家哥哥给我出了个主意,他说我姑姑家的表弟学过植树,说杏树是一种很容易存活的树种,只要你攒个坑填满土,就能把树栽活。我就信了。后来我老娘来了,一边给我打气,一边帮我栽树。沙拉岗的树坑里的土都是从别处取来的,沙拉岗遇到石头的地方挖不下去,就浅浅的攒个坑,将树苗斜着栽上去。就这样,我的二十多亩林地诞生了。那年春天,老天爷爷垂爱,下了好几场小雨,我的杏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活了。这情形,比别家好土好地的杏树林子还要好得多。有人说我牛,那树都是歪长的,而且颗颗活。我眼泪心酸的回答:“我这命苦之人,老天照顾,要是树栽不活,就没人给钱;没人给钱,就没了活路了!”
因为我的杏树活的好,就成了村里典型林地,林业队的每来检查植树情况,村长都带着他们到我的林地去看,一直看了三年。三年过后,杏树开花结果,别家的杏树哪怕只有一棵长在山上,都是满枝的花果,可是我的杏树,情形就不一样了,干巴巴的树枝,总是长不大;星星点点的杏花,美死林黛玉。村里人说:“你的杏树就别指望卖杏核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看那一颗颗可怜巴巴的样子,像他的主人!”我更加眼泪心酸地说:“别看杏树长得不好,你看看我山坡上的土层就知道了,那是长年累月从风中积攒下来的尘土,连草沫子算上,足有一铁锹深了。”人们听了之后不禁点头,这就是退耕的好处。
十多年了,积攒下一层土,真的不容易。我的杏树林子,杏树最高的不足三米,枝条不长,但是不少,每一棵树都是一丛或是一团。他们的根怎样生的都有,有的根爬出老远,遇到顽石就拐个弯子,有的干脆把根分成细细的毛发,爬满砂砾的缝隙。这些顽强的生命,虽没见他们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地皮的改变很明显,满山坡的杂草一年比一年多,蒿子、山野菜、赖草,只要有土的地方,就有草,有草的地方,就积蓄着土层。
我不喜欢我的杏树林子有牛羊进来,即便是野草,也是珍贵的。所以,我们村的牛羊馆大多都是我的死对头。今天我要是看见有羊倌进来放牧,就决心收拾他,打不着他,也要骂他,总之扯下脸来捍卫土地。
离我家树林子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块黑土肥沃的地皮,一点沙拉都没有,少说也有十几亩。但是满山坡没有一颗树,也不种庄稼。十几年来,满山坡长满野菜蒿草,成了地道的荒芜之地。这是村里人家的山田,一直几个野坟圈子在那守着。十多年过去了,荒山没人经营,野坟圈子好像也被丢弃了。在这农民工背景离乡的年代,谁知道干什么去了,我觉得很可惜!
回来的时候,天将中午,天气也暖和许多。心中对自己的林地充满希望,感觉就是温暖吧!

——2015,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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