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待与无待
(2024-07-17 10:00:08)
标签:
《瀞园散语》 |
《有待与无待》
周霄山:
“有待”就是事物的存在、发展有所依赖、有所对待,事物是相对存在的。也就是指思想、欲望要受到一定主、客观条件的限制。“无待”就是事物的存在、发展无所依赖、无所对待,事物是绝对存在的。也就是指思想、行为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无待”是庄子追求的一种境界,或者说是庄子想要由此达到的绝对。庄子认为,要进入绝对自由的精神境界,就要不凭借任何外在的依托,包括虚名、包括功业、包括为已的私心,这样才能使自己的精神超越世俗的一切乃至超越自我,一旦人有了“为已”之心,就有了种种牵挂和顾忌,有了“功业”之心,就不免在世俗社会中争斗,有了“名誉”之心,有会被名所累,拘执于名声,行为和思想就受到束缚,为世俗的认可、赞同、称颂所牵累。所以,只有当我们抛开为些,以“无己”、“无功”、“无名”的心态进入一无所有、广袤无垠的自由精神境界,我们才能与“天道”一样处在“无”的状态之中,因为只有“无”才蕴涵无限的可能性,“我”也只有在“无”中才能有绝对的自由精神境界,只有感受到个体生命存在的自由和轻松,才能体验到生存的真实的意义。
“有待”与“无待”千年来一直困扰着一代又一代的文人志士。荀子在《劝学》中极力倡导“有待”,留下了“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的信念。而庄子却在《逍遥游》中极力寻求“无待”,而最终发出了“彼且恶乎待哉”的无奈感慨。芸芸众生,生于自然,养于自然,因此我们必须凭借自然而生存,由此看来,芸芸众生都是“有待”之人。但是我们又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创造,去改善生存的空间与环境,去追求幸福的生活,去开拓自然。因此,我们又必须做到“无待”。 也就是,“有待”与“无待”相互统一、相互依存而不可分开。
“有待”与“无待”相互依存,但二者的选择则不尽相同。如陶渊明有待自然,凭借着南山,过着“采菊东篱下”的闲适淡泊的生活,但他却无待官场,放弃为五斗米折腰的官场逢迎生活,为后代追求精神自由的文人们做出了有待与无待选择的典范。又如屈原毅然放弃了渔翁所提议的“随其流扬其波”的道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清澈的汨罗江,他的纵身一跳向世人诠释了有待与无待的真谛。
庄子在《逍遥游》中给我们讲了几个故事,他通过隐喻的方式表达了“有待”和“无待”的差别和不同境界。在庄子看来,不论是“辩乎荣辱之境”的宋荣子,还是“御风而行”的列子,都没有达到逍遥游的境界。因为他们都“犹有所待者也”。庄子认为列子如果顺其自然,把握六气的变化,以游于无穷的境域,那就不需要借助于风了。这才是真正的逍遥。任何人都渴望自由,既然生活在社会群体中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庄子认为即使生活在社会上也是可以达到逍遥境界的,“有待”才是造成人生不能自由的根本原因,摆脱有待,达到无待,就能实现自由。怎样才能摆脱有待,达到无待?庄子认为,最重要的是要认识到,不是外在的客观条件或必然性束缚了人的自由,而是人们自己的主观认识、自己的思想束缚了自己。如果能从主观上齐同万物,忘却外在的一切差别,也就无所不适、无所对待了。庄子进而提出了最彻底的“无己”的方法,即从精神上超脱一切自然和社会的限制,泯灭物我的对立,忘记一切,直到忘记自己。无己而后无所待。
我们是否必须灿烂后才能归于平淡,而从平淡不能走向真正的平淡?我们是否可以直接从提高心性出发以实现超越,还是必须拥有之后再放弃、只能穿越无法超越?一句话,我们在精神家园失落已久的今天能否逍遥、何以逍遥?庄子告诉我们需要“以道观物”,才能“无碍无待,逍遥自在”。
怎样才能摆脱有待而达到无待?庄子认为,不是外在的客观条件或必然性束缚了人的自由,而是人们自己的主观认识、自己的思想束缚了自己,不知道“以道观物”、“道通为一”的道理。如果能从主观上齐同万物,忘却外在的一切差别,也就无所不适、无所对待了。庄子提出了最彻底的“无己”的方法,即从精神上超脱一切自然和社会的限制,泯灭物我的对立,忘记一切,直到忘记自己。也就是,无己而后无所待。
人生世间,难免神为形累、心为物役,应该通过“无用”、“无己”的“道德”修养,使精神突破有待的束缚,从自我中提升一级,达到无待的自由。我们只要心无所待,就能游刃有余,就能物化为一,而臻于逍遥境界。否则就会陷入层层束缚带来的痛苦之中,不得自由逍遥。在庄子看来,“有待”和“无待”意味着人生的两个层面,物质形体的活动总是有待的,而无形的精神活动可以是无待的。具体的做法是“心斋”、“坐忘”。所谓“坐忘”,就是彻底地忘掉一切。庄子说:“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也就是,不仅要忘掉外界物质世界,而且要忘掉自己的肉体、感官,排除形体、知识,使自己与整个自然混为一体,也就是“以道观物”了。
“运用之妙,存乎己心”,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我们还得具体把握。对人生来说重要的事很多,但人生是有限的,所以我们要学会取舍,最重要的就是精神的提升。我们真正的人生追求应该是精神的,精神追求的方向是反求诸己的,精神追求的最高境界是“道通为一”,是精神的绝对自由。
一直以来,人们大多误认为庄子所描述的是消极退却,其实,庄子是要我们清醒地看到万事万物的同一性,告诉我们生命的最高意义在于活出真正的自己,也就是“尽己与自适”,进入绝对自由的精神境界不凭借任何外在的依托包括虚名、包括事业、私心这样才能使自己的精神超越世俗的一切。一旦人有了“为已”之心就有了种种牵挂和顾忌。有了“功业”之心就不免在世俗社会中种种算计。有了“名誉”之心就会被名所累行为和思想就受到束缚为世俗的认可、赞同、称颂所牵累。只有感受到个体生命存在的自由和轻松才能体验到生存的真正意义。标准和价值,有用和无用,都来自欲望,都取决于我们的本心。我们只有真正做到“无待”,才能摆脱客观世界的各种束缚,才能获得精神层面的绝对自由,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