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待逍遥
(2022-08-13 1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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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园散语》 |
《无待逍遥》
周霄山:
“无待逍遥”是对庄子人生观世界观的高度概括,也是道出了庄子的高远境界。“无待逍遥”也就是逍遥游,逍遥游是与庄子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成为了庄子形象中最重要的特征之一。“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谓之逍遥。”逍遥游的“游”,成为了庄子人生意象层出不穷的最高境界:“游乎四海之外”“游新乎德之和”“游方之外”“游乎尘垢之外”“游于形骸之外”“游乎天地之一气”“游于无何有之乡”“游于无有者”。我们可以看到,庄子所谓的“游”的内涵,绝不是肤浅的、不负责任的游戏人生或醉生梦死的及时行乐。在他看来,“游”是自由,更是超越:超越名利、超越善恶、超越是非、超越智愚、超越磨难、超越外形、超越美丑、超越物我、超越死生,通过这些不断超越的艰苦努力,来追求合于道的、无待逍遥的大自由,而在这样的过程中,才能实现真正的“游”,获得真正的逍遥。
庄子所追求的“游”,其实就是道,就是一种大智慧大境界。只有合乎天道,与道同体,方能“游刃有余”,得到真正的自由。庄子眼界极高,心境极宽,因而人世间的是非荣辱,皆无法将其扰乱。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有网眼足够大的网,才能给真正大的追求留下足够的空间,而不是被种种琐碎填满。反之,人若多小聪明,便绝难有大智慧。而庄子所追求的,便是用大智慧、下大功夫、入大境界。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庄子并非消极,而是悟道;并非怠惰,而是超越。
庄子的超越体现在“无待逍遥”的人生观中,体现在“道通为一”的世界观中,体现在世代相传的价值观中,体现在“无用之用”的处世观中,体现在“德长形忘”的道德观中,体现在“善生善死”的生死观中,体现在“应而不藏”的政治观中。道通为一、物我一体,因而我们在关注自身的同时,也在关注着世间万物。庄子游于小大之间,游于有无之间,游于生死之间,游于物我之间。
游于物我。庄子思想中无待逍遥的人生观和道通为一的世界观相辅相成,相互支撑,而这一点在其“物我两忘”的物我观中体现得尤为明显。超越物我,无物无我,从而物我两化,实现无待逍遥。
游于生死。对于生死,庄子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过的过程,因此应当懂得不悦生、不恶死,顺应自然,无悲无喜。自己将死,反对弟子厚葬,“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最好的归处是回归自然。其实,有许多名人隐士看待死亡也是与庄子相同相似的。“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懂得死生一如,能够善生善死,生而无愧,死而无憾,这才是真人所为。而唯有真人方能无待,方能超越天地,逍遥物外。
庄子的超越,得益于他的“无”:因为无情、无己,所以无名、无用、无为、无功;所以无所待,然后逍遥游;庄子的超越,得益于他的“化”:因为道通为一,所以是非一体、小大一体、有无一体、物我一体、贵贱一体、死生一体;所以天人合一,然后进入化境。
读《庄子》,应当学会让自己的心真正静下来。与古人相比,千年来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物质需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精神需求从古到今确实大体相同的,甚至是永恒的。
庄子具有超然的清明睿智,如我们今日还在迷惑的问题:关于死生,关于名利,关于人与自然,早在二千五百多年前,庄子早已有了答案。庄子的无待逍遥思想连同《庄子》中的那些阔广和奇异超常的想象力,都使后人高山仰止和心悦诚服。道家思想在中国乃至世界有这么大的影响,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中国人在文化上、在精神上都会永远留着庄子的印迹。
心明则智清,志达则境高。不拘于世,不羁于俗。放荡行为,释怀神色。清歌畅饮,弃世忘俗。不为功名利禄而累身,不因礼数冗繁而拘泥。不被陋习滋生而弊心,不让安逸恬适而废志。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圣人无名,神人无功,至人无己。至于遵循宇宙万物的规律,把握“六气”的变化,遨游于无穷无尽的境域。所以说,思想修养臻于完美的“圣人”从不去追求名誉和地位,精神世界完全超脱物外的“神人”心目中没有功名和事业,道德修养高尚的“至人”能够达到忘我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