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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音——欧南访谈  疏约

(2014-04-14 11:15:13)
标签:

仁爱之心

意思

产物

世纪

现代音乐

分类: 知觉·人物访谈

大浪淘音——欧南访谈 <wbr> <wbr>疏约

大浪淘音——欧南访谈 <wbr> <wbr>疏约



大浪淘音

——欧南访谈

□疏约

 

疏约:欧南先生您好,想谈谈您的作品,和您对艺术的一些看法。

 

欧南:我们可以交流与探讨内心真实的角落。

 

疏约:九十年代的时候,我接触到《爱乐》这本杂志,当时作家余华有个专栏给我印象颇深,古典音乐是一个鉴别是否是“有理想”知识分子的一个重要标杆。想问下为什么惟独你们这代知识分子,会对古典音乐情有独衷。

 

欧南:我们这个年龄段喜欢音乐大致有两种人,一种是家庭有音乐背景,我是另外一种,家庭没音乐背景,喜欢音乐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多愁善感,是个敏感的人,这种个性使我本能的会爱上音乐。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的娱乐匮乏,西方音乐的唱片也远没现在多,所以有一种强烈的饥渴感,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强化了我们对于音乐的喜欢。而现在来得太容易,反而失去了新鲜感。

 

疏约:先生经历过理想主义欣欣向荣到覆灭,这段社会急速变革对您音乐与诗歌有怎样的影响?

 

欧南:一开始并不感觉,因为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是说,除了自己的内心,没有去关注现实是什么样的。直到自己碰到头破血流才知道社会和我的想象是不一样的。05年我去贵州黔东南采风,又感觉到另外一种生活,且他们的生活和我们如此不同,自然、原始、淳朴,不是我们习惯的人文艺术。我想,这大概又是我内心所需求的另外一种音乐。所以,人常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矛盾感觉。既喜欢人文,又渴望贴近自然。

 

疏约:约翰·克里斯朵夫的舅舅高脱·弗莱德也有这样的启发。似乎更深邃。

 

欧南:是的,他是个鞋匠(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约翰·克里斯朵夫是我少年时代的偶像,笔下的原型是贝多芬,他不被人理解,而真正理解艺术,理解他的,却是不起眼的鞋匠舅舅。这是很有意思的,

 

疏约:比及上一代傅聪、顾圣婴的书斋式训练,你们对于音乐更自由。

 

欧南:所谓的书斋训练,是当时的历史条件决定的。后来听傅聪的演奏才觉得,他真是弹得好,是很有感觉的艺术家,虽然技术不是那么好,但艺术就是感觉。相对而言,顾圣婴就一般,她的不幸让人怀念,她就像是天使一样脆弱的艺术家,很美好的生命。其实我们所谓的自由也是相对的,我们比顾圣婴时代接触到更多的演奏家,一比较就会觉得国内的演奏弱,这也是我很少听国内演奏家的缘故。傅聪除外,他长期生活在西方,了解的比我们更多。当然,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唱片可以听。

 

疏约:书斋型音乐家能发现一些特殊的细节,比如傅聪听肖邦的感受就不同。而我们只能听到抒情。

 

欧南:有点不一样。如果从西方音乐来讲,肖邦是书斋音乐,李斯特就不是。好比我们的古琴是书斋的,文人的音乐,古琴不闹,安安静静的,但琵琶、唢呐就是闹的。乐器与人一样,讲究共鸣,比如你不让我喝酒,我就很扫兴。还有一个观念问题,李斯特是明星,当年很多人不喜欢他,觉得他是个戴假发的假绅士。但巴托尔却喜欢他,人类有时候就是不喜欢张扬的人,这些都要引起我们思考,音乐和书斋未必有很深的联系。

 

疏约:你的博文中经常提到威尔第,《四季》的难度使人困惑,很多节都听不懂,请指点。

 

欧南:《四季》是巴洛克时期维瓦尔第的作品,不是威尔第的。提到威尔第是因为2013年是他和瓦格纳200年诞辰纪念,我给《歌剧》杂志写了一年的专栏,基本上梳理了他不同时代的歌剧。

 

疏约:您在与《威尔第与他的合作者》中提到与文学作品接轨的时候,那时候东方盛行昆曲吧。

 

欧南:昆曲应该还要早,昆曲的盛行是因为专制,文人无所事事,只能沉湎于唱曲填词。其实威尔第的时代也是专制的,各种检查制度层出不穷,威尔第为歌剧能上演经常绞尽脑汁。威尔第一生重要的合作者有三个人,早期威尔第还受制于剧作家,但后期就不一样。威尔第改变了很多陋习,最重要的是他确立了作曲家在艺术上绝对的权威。这个在东西方文化上也有些区别,我们是文人传统,且艺术并没有上升到独立的,精神的高度,李渔当年为了他的戏班子到处打秋风,遭人诟病,就是因为我们是把玩戏曲,艺术家只是伶人戏子,没有地位,正统人士是不屑一顾的,所以我们的戏曲始终达不到一个高度。即使是现在,还有这种观念,认为艺术只是玩玩的,不是正业。但西方不是,即使是处于奴仆地位的巴赫,海顿,都达到了很高的精神高度。

 

疏约:威尔第和瓦格纳之后似乎欧洲音乐向上,中国音乐向下。歌剧的演奏方式让之前的明星李斯特黯然失色了许多。

 

欧南:完全不是。中国音乐没有向上过,也没有“进化”过。中国的音乐就是五声音阶,一直没发展过,这就是说,我们是平面的。而西方是螺旋式上升的,从文艺复兴时代以后,我们可以感觉西方音乐的发展。而我们是停滞的,但停滞不等于不好,如果我们要生活美好的话,何必要去发展。音乐不是为了更好的,更有质量的生活吗?

 

疏约:那时欧洲音乐的确繁荣。

 

欧南:尤其是19世纪,是西方音乐最灿烂的时候。但贝多芬以后,音乐家普遍有一种苦难的意识,或许这也是人的觉醒,就如波德莱尔,里尔克一样。长大的孩子总是痛苦的。

 

疏约:苦难史是否一直持续到二十世纪?

 

欧南:应该说到二十世纪初期更为深重,由于战争等众多原因吧。早期莫扎特、舒伯特的音乐在忧伤中还带着诗意的美,到了马勒,柴可夫斯基已是绝望的哀嚎了。

 

疏约:活在先人运动的结果里?二十世纪初叶,受到现代主义影响,古典音乐差不多就是尾声了,德彪西算现代音乐的开始吗?

 

欧南:是的。但其实在李斯特和瓦格纳的时候就预示了现代音乐的开始。功能性和声的瓦解,不解决的离调和声,一直到无调性音乐的产生,西方的传统彻底瓦解了。

 

疏约:先生的意思是不可逆的吗?古典音乐挣扎的无力?

 

欧南:是人的不满足吧,在贝多芬时代,他没多少历史意识,但舒伯特有了,因为他要面对如何去逾越贝多芬这座大山。这种意识其实对艺术家来说是不幸的,他会削弱艺术家身上的本能,而过于去追求创新的技术。

 

疏约:是艺术的开宗立派吗?

 

欧南:不是开宗立派,这种观念太国粹。是自由,这是西方艺术,也是思想的精髓,你的自由也是别人的自由,这也是我的哲学。

 

疏约:现代音乐同当代艺术,从欧洲转道美国,并快速市场化?

 

欧南:或许是。我是从小听古典音乐长大的。其实我们这代人很多都听列侬,或者邓丽君,我是个例外。

 

疏约:先生是否指笔下的音乐剧。您似乎不喜欢这种音乐形式

 

欧南:不是,我听不惯音乐剧,说白了,我不喜欢商业音乐。

 

疏约:但音乐剧已经有了自己的受众群体,甚至连专业院校也无法避免。悲观还是随它去?

 

欧南:说起来很荒谬,我们的音乐剧系是某个领导要办的,是指令性的产物。音乐剧其实是商业化的音乐。我虽然不喜欢商业化的音乐,但也不反对。商业音乐要想成功的话,就应该按照市场规律来办。为什么《猫》,《歌剧魅影》能在这里演出上百场,而我们演几场就草草收场了呢?其中的原因很简单,不用我多说。

 

疏约:接下来谈谈您的写作。您大概什么时候开始诗歌创作?

 

欧南:中学的时候开始写诗,但那是写着玩的,后来一直没写。而我真正写诗是在90年代的初期,持续了二三年,后来就断断续续,现在基本不写或写得很少了。

 

疏约:之前谈到波特莱尔,他走了极端,我觉得先生的性格更像法国的另一个诗人缪塞。他有很好的抒情性。

 

欧南:缪塞,似乎有点像他,好酒,也有点狂热,呵呵。

 

疏约:但能收住,写作应该很孤独,特别是音乐家,比画家作家更孤独,听到了别人不能听到的东西,诉之以文字来解?

 

欧南:我写作就是因为孤独,记得里尔克一个人住在古堡的时候,给朋友写信说,他在散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人,会激动万分,甚至一天什么也干不了。我体验过这种感觉。就是90年代初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浦东,只有写作才能缓解孤独的感觉。

 

疏约:浦东九十年代的时候在我印象中需要摆渡。有点半隐居的意思,那个时候先生年轻,肯定有冲劲,后来逐渐文风颓唐,能否分享下其中的故事?

 

欧南:那时已经有公交车了,只是浦东那时候还比较荒僻。晚上7点以后大街基本就没什么人了。其实我一直是个悲观的人,这个和我的个性有关系,中年以后,随着阅历增长,看到的越多,也就越悲观,我们根本就没有文化生活,人人都在混,且鄙视文化。你说我能不颓唐吗?重功利,鄙视文化导致了现在的状况,小时候听说这个人是博士,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现在不过笑笑罢了,其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疏约:这就是精神洁癖,洁更深远。导演娄烨大概有这样的体会,他说苏州河脏的时候要比现在干净,我知道他大致想说什么。

 

欧南:的确是这样。

 

疏约:写专栏何时开始?受朋友之托?

 

欧南:我给《歌剧》杂志写专栏有8年了吧。其他有些不固定,我没那么清高,老实说写文章是为了稿费。

 

疏约:取之有道,正好换酒。

 

欧南: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疏约:其实稿费甚至连工艺做壶的都不如,只好学东方朔。

 

欧南:就是啊,没什么可说的,当年我给《作家》写文章,该杂志号称是中国的《纽约客》,而《纽约客》的稿酬是一字一美元,我们呢,说白了就是山寨国。

 

疏约:杂而无志。

 

欧南:写诗更别说啦。我刚看普拉斯的小说《钟罩》,里面说她在50年代发表三首诗歌,稿酬是100美元,,在当时是很高的了,我们非但没稿酬,诗歌还要倒贴钱。贴钱让人看诗歌,这不是神经病吗?

 

疏约:诗集现在基本上就是送。

 

欧南:就是。我觉得毫无意义,花钱换虚荣,有钱人就算了,但诗人大多是穷人。

 

疏约:先生之叹让人想起古琴度曲,你这个算《汾阳路20号操》。说起古琴,可以聊聊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朋友杨典。

 

欧南:杨典不错的,我们有些不一样,他好像太理智,对弹琴不利。

 

疏约:技术上没办法,我觉得他更适合做综合型艺术家,他也如此倾向。

 

欧南:要放弃一些东西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疏约:像他这样不容易,不趋利,而整个艺术圈内混蛋太多了。

 

欧南: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大家不说罢了。我去画展认识一个诗人马休,真写得好,他也是古怪的人,没人知道他,我也不知道,只是看了他的诗,觉得喜欢。他是个悟者,这些人都值得我们尊重。

 

疏约:世界还是卧虎藏龙啊。再谈谈家庭吧,有了家庭之后,会不会羁绊你在艺术上的时间?

 

欧南:说起家庭,我想起以前看过乔治·桑写他和缪塞的小说《她俩和他俩》,在乔治·桑眼里,缪塞无疑是天使和捣蛋鬼的化身,他才华横溢,但性格阴晴不定,我行我素,既让人爱,又让人伤心。我大概也有些这样。当然没那么严重,我性情纵意,不愿意受约束,好在我夫人非常容忍我,时常忍受我突发性的怪脾气。这是我内心感受到的。

 

疏约:傅雷也是如此,他几乎到处碰壁。一句话形容,错坠时空的星子。

 

欧南:我比傅雷好,我没那么暴躁。其实我内心非常柔和,有时候对孩子发脾气莫名其妙,事后很后悔。到处碰壁是文人的命。

 

疏约:所以先生好酒。酒对先生意味着什么?

 

欧南:氧气。

 

疏约:妙。对古典音乐器材问题上,先生有什么好的推荐与心得?

 

欧南:很久不接触器材了,我以前玩过胆机,音质柔和,因以前住在浦东的时候,房子小,又是一楼,所以我把器材放在天井的小屋中,结果一场大雨毁了,伤心了好一阵,现在我也用电脑听,搞一个好一点的耳机。当然,有条件的话,我还是推荐胆机+CD机+音响,这样能感受到古典音乐的震撼。耳语适合古琴、箫、尺八。古典音乐适合大音量,这也是东西文化的区别吧。

 

疏约:最后想问先生的是,人生白驹过隙,有些人墓志铭都写好了,比如俞心焦,而先生您最想与家人和世界分享的句子是什么?

 

欧南:俞心焦90年代就写墓志铭了,好像世界欠他很多。突然想起《大浪淘沙》中薛健白说的话:人要以仁爱之心待人。就这句吧。

 

疏约:谢谢欧南先生。

                                                                                  《知觉》2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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