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是一枝花 妮古拉
(2012-04-14 18: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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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是一枝花
□妮古拉
我喜荷花,是和过去的一段恋情有关,他极爱荷,说等老了就云游四方,心无挂碍。我则爱屋及乌,不计未来,买了水墨荷花的丝质中式衣服来穿,要么就着一款黑色旗袍,上面绣着几朵神采翩然的荷花,以讨他的好。后来两人分手,亦没有惊悔,倒是发现自己真的一点点爱上了荷,她不染富贵,开着一身的佛心禅意,也分明不属甜腻妩媚的那类花草。
南普陀寺前有一大池荷花,盛夏时总是开得热闹拥挤。偶尔周末在池畔租下一套桌椅,配上素饼、热水和简朴的茶器,就能和朋友一起闲话品铁观音了。看着伸出水面细长的梗茎,顶着大朵摇摇欲坠的荷花,在池塘里丰美俯仰,是件心旷神怡的美事儿。日日钟鼓佛香熏染,荷花好似充满法喜,朵朵肥腴饱满,令人喜煞;碧绿荷叶下时有黑鱼若隐若现地游动,金色呱噪的夏日午后就这样载了满满当当的亲热和喜气。待日衔西山,空气中便泛出点点清凉之意。寺后的五老峰翠绿横流,渐渐隐没在暮色苍茫里。彼时喧哗也跟着稍稍褪去,有时就干脆仰头坐等一轮白色月亮懒洋洋爬上天来。失去恋情的人,往往沉迷心事不愿醒来,腔子里总有一汪委屈的热泪,对之前热爱的事物失去热忱,并常常厌倦时间的缓慢,丧失与它的默契。
若禅是花,那我也极愿她是一枝荷花。秋雨残荷,开败的荷瓣也悄然打在水面,别有婉约唐颓的气质,但又端然无碍,心里只觉得是好的。天地间,花开花落皆美。
我也极喜手指修长干净、写得一手好字的人,执意相信对方会有一张谦逊悲悯又斯文的脸庞;又喜胃口极好的家伙,在我面前大口吞咽食物,热汗淋漓,笑容可掬,想其对生活极富热情和宽仁。我经常生出有些偏颇的念头而不自知。待回头仔细观照内心,原来有那么多古怪又好笑的想法,有时当然也让自己生出万般烦恼,原本不该活在自己捏造的梦幻世界里。亦或潜意识里根本不想脱离这许多的幻像,正如年轻时死死捉住爱情,不知如何收放。
长年茹素后,身体洁净,眼神清明。学会对身体更加照顾,比较注重饮干净的水,吃新鲜的果蔬,全麦麸质的面包,各类坚果菇类,力求食物丰富多样均衡,也多了对食物真味的咀嚼和体会,对加工过或添加过多调料的制品反而不喜。以往出外聚餐对友人造成的不便总是歉意多多,但好在他们迁就我,每每得以我行我素。久而久之,素食也变成生活里自然而然的一部分,与自己结出深厚的情意,无法改变和割舍,就像某些男生有瘾难弃烟蒂一般执念。
城市,可以从陌生冷面到熟悉亲切,人、食物、荷花等等亦真实如此,当下内心豁然。
《楞伽经》里云:‘言说之外,更无余义,惟止言说。’却原来,语言有时也会丧失存在的意义。禅义真实不虚,还是收口不啰嗦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