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指山是海南的象征,有道是“不到五指山,不算到海南”;要登五指山,就必定要经过水满乡,五指山市的旅游景点基本上都集中在水满乡。昔日的水满乡坐落在五指山脚下,包围在原始热带雨林的绿意盎然里,所见之处皆是热带雨林盘根错节的大树,能感受到热带雨林带来的震撼和心灵的洗涤,还能感受到黎族风情的魅力,山清水秀宛若仙境。
水满乡是海南岛海拔最高的乡镇,之前叫五指山乡,通什市更名为五指山市后,为避免重复才改名。水满乡下辖5个行政村,人口不足4000人,是个黎族和苗族杂居的少数民族乡镇。虽然距海榆中线只有8公里的路程,在改革开放之前,因为战备需要,这里一直没有通公路,仿若与世隔绝;尽管农田收获颇丰,粮食一直囤积着,运不出山。
在海南农垦近70年的历史上,1969年至1974年间,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兵团建制。当年适应国际形势的需要,为了在短时间内从海榆中线什运地段开拓出一条穿越原始森林,进入五指山腹地的战备出路,建立军区和兵团的大后方,1970年5月在五指山腹地运什公社的某一山头上曾经建立了一支集军事工程生产为一体的部队,叫做兵团工程指挥部。指挥部属下的4个工程连和1个机械施工排600名工程兵,都是从各师各团抽调来的知识青年。他们在开着推土机,用铁锤钢钎打洞,填炸药,放炮等开拓道路,付出繁重体力劳动的同时,偶尔还要抽空从工地来回跋涉八九个小时,前往水满乡背粮出来。
整整半个世纪过去了,已是从心之年的李国伟,作为工程兵的一员,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还满怀激情的撰写出一段生动逼真的文字,十分形象的阐述了当年爬山涉水上水满水背粮食的故事一一
“五指山下背稻谷,清晨五点多早餐完毕,掛包放馒头和工作服裤,背满軍壶水,沿着设备仓库边,穿过小河对面小路径,穿走在原始密林小路上,过山沟,跨石头,趟河水,爬山坡,原始山岗穿插着,弯来曲去,上山一步一步前往,下坡手按小树,拉住树枝杂草慢慢往下行,山间中辨别不出方向,两边杂草丛生,小树被杂藤扎绕,擎天大树无法接近,不知不觉间穿插4个多钟头。这条小路,原来县机要员每天都有一入一出,自解放几十年如一日,或许老百姓走,做为通往五指山主峰下的要道,战备需要,严禁开路……
“谁知有这一天,几百号人浩浩荡荡穿插在这小路密林的山岗中,不知不觉先头部队(能走路,有体力)来到一个无杂草,长满茅草的山岗顶上,一个个汗水满面,嘴口张开,不断换粗气。见到前面一片大蓝天,巍娥的五指山主峰展示在眼前,太壮观!近主峰边有好几指高大石林,整个五指山脉高高低低望不到尽头,主峰上面(西方向)陡岩绝壁近百米,下面山还都是斜坡。之前曾听说过,登五指山,必须经琼中县武装部同意。山脚下是一片片梯田向西蔓延。好一大片五指山下良田,美观!不觉得辛苦了,同时岀发的弱者还在后面遥远的地方。前面面临着几百米陡峭的红泥坡路,慢慢挪动下去,终于到达下面路道。一路欣赏梯田小道,不知不觉来到粮食仓库。哈哈哈,原来是整橦大茅草房!下面树了许多木柱,吊高1米,铺上板,再铺上竹片编成大竹席,有一大圆竹席下面又是一层木地板,大圆席外表原来塗了一层很厚的红泥,干裂己久。大圆粮仓直径有十多米,里面装满稻谷。这些战备粮,是解放后堆积20来年的稻谷。开仓!战友们拿出米袋装,哈哈,哈哈哈!哪有米袋,每人都是用自己的工作服裤,利用两个裤筒上下开口处捆绑紧,装稻谷,裤小号,只能装二八九斤,中大号装三一二斤,特大号装三十五斤最多。两裤筒套上脖子,一筒压一肩,扛起就按原路走,后续的来者还络绎不绝,强者帮弱者,有的返程时已累得自身难保,强者便砍木棒帮着挑回连队,动作快的下午2点多到连队,迟缓的5点多才扺达。每个战友从岀发到归队,体重大减四,五斤!”
听到李国伟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的描述,同为工程兵的李木盛也颇有感触的回忆:“为了让去水满乡背米的战士们能吃饱肚子,连队先一天就派司务长廖国禧和炊事员先到五指山公社(当时的名称、现在改成水满乡)。我连的大队人马到五指山公社时已将是中午时分,又累又渴,司务长一声令下,全连战土个个争先恐后挤往炊事班(实际上就是在露天用几块石头垒起来的锅灶),每人一大水瓢香喷喷的猪肉,一盆大米饭,这也是对“勇士”们的一种慰劳吧。谁先吃饱就去装稻谷,全新的工作服裤洞随意量力,手执木棍又重踏回程的路上,三五成群象红军过草地上雪山一样浩浩荡荡,一路凯歌……”
李国伟、李木盛,还有李旭生、张俊明、李舜道、刘汉生、余汉潮等这些驻扎在五指山腹地的工程兵,自1970年5月加入工程指挥部建设到1973初夏工程指挥部解散离开,基本上每年都必有一次上水满乡背粮食。时至今日,每逢聚在一起,话题一提及,他们依然眷恋着五指山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正是这一段沧桑岁月的洗礼,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一段永恒的记忆,留下了一缕无限的情思,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怀念往昔在热带丛林中挥洒汗水所凝成的战友情谊和宝贵的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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