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头老市区深藏着一座中国最早沼气池。这个一个世纪前的沼气池,就藏身在新兴街中段原药材店旁边的后面。这口沼气池不仅是中国最早,在世界上也可能是最早利用土办法建造的沼气池。在这里,还曾经开办了我国第一个推广沼气的机构一一汕头市国瑞瓦斯气灯公司。
当年那个沼气池的大概方位,就在现在新兴街25号粤东药品公司新兴药品商店左侧不远处前面人行道的地下。当年,这里也有一个新兴药材店,店内布置的格局与现在药店的格局大同小异。右边也是中药材档位,左边也是中成药和常用药品档位。近日,碰到儿时住在原药材店楼上的林成雄,他也证实了这一点。他自小就生活在这里,叔父就是药材店颇有名望的药剂员“十一指”。
不仅林成雄,过去住在这一带的老辈人都曾经听说过藏身于这里地下的这口沼气池。早在1921年,我国台湾省新竹县人罗国瑞就在位于药材店的私宅内建造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沼气池一一国瑞天然瓦斯库,供应全家煮饭、照明之用。据曾经见过该口沼气池的知情人回忆,该口沼气池为四方形,建造方法虽然原始,但显得比较坚固。
上世纪初,学成归来的罗国瑞吸取了前人制取沼气的经验,经过10多年反复试验改进,终于在1920年左右将天然瓦斯库的各部结构、建造和生产应用等技术问题完善起来,形成了这个比较完备而又具有实用价值的长方形水压式沼气池。为了验证试验结果的可靠性,罗国瑞于1921年左右,在他的住宅内建造了这个容积大约8立方米的瓦斯库。按预计投入废料运转,所产的沼气供全家六口人点灯、煮饭绰绰有余。1929年夏,罗国瑞在这里开办了我国第一个推广沼气的机构一一汕头市国瑞瓦斯气灯公司,并且在潮汕各县招收学员进行培训。然而,由于当年沼气池建设所需的钢材、水泥和导气管全部需依赖进口,造价相当昂贵,不是一般家庭所能承受,因此沼气推广十分缓慢。1932年,罗国瑞将这家国瑞瓦斯气灯公司迁往上海小西门蓬莱国货市场内,更名为“中华国瑞瓦斯总行”,并在上海各报刊登的广告中打出了“垃圾点灯,废物利用”的环保口号。
1921年汕头设市后,当时市政当局提出了市政改造计划,并利用侨资加以实施,仿照南洋,在小公园开埠区建了大量拥有“五脚砌”的骑楼。上世纪20年代中期,新兴街的商户发现小公园街区建起骑楼,楼下有了“五脚砌”后,房屋虽然退缩了,但生意反倒比以前更好,于是就在1927年集体提出兴建新兴街骑楼街的申请。他们认为,街道人烟稠密,户口繁多,扩建马路,损失过巨;希望在60尺道路内两侧步道上,各建10尺骑楼,以安居室,而荫路人。这个申请得到了当时市政府的认可。随着当年新兴街骑楼群的兴建,这个年代久远的沼气池便被三层高的骑楼覆盖了。上世纪80年代农业部曾打算将沼气池所在的房产买下来辟为纪念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能付诸实施,随后碰上了新兴街南片区旧房改造,原压在沼气池上方三层高的骑楼和隔邻的宏予巷消失了,取而替之的,是现在这座新兴25号连片的住宅小区。
如今来到这个地方,尽管原来的骑楼消失了,然而,幸好原与宏予巷对向的四德街和与药材店对向的骑楼尚未拆除,沼气池原有的方位仍然可以确认。现有药品商店横隔马路斜对面,那座已经崩塌,杂草乱藤丛生的地方,就是当年“老徐炒粿”的新兴餐室,与餐室一巷之隔的“针织服装批发部”,原是一家老布铺,一二层间还留存有一块横跨四根立柱的茶色招牌,上面的字体虽然剥落,字迹还清晰可见。下面的“新兴牛肉丸”铺对面,就是原宏予巷口,于是,那座原先在药材店里的沼气池,位置也就一目了然,估计深埋地下最少有一米多。遗憾的是,由于城市建设的变迁,具有研究价值和纪念意义的这口中华国瑞天然瓦斯库已被深埋地下一个世纪而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