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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来临之际,中山公园龟山傍近九曲桥附近那株栽植在旅人蕉侧旁的“剑麻”又开花了。这是今年看到的第二串。它那一丛坚硬如剑的叶子,朝四方张开,犹如莲座状密生,中间高高挺起的一杆花茎上,一簇簇蓓蕾状花苞,密密麻麻地环绕着中心花轴,宛若一串玉色风铃,微风吹过时,还会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当一种植株在人们的视野中出现的时候,人们最容易犯先入为主的错误。大多数人见到了凤尾丝兰花开,第一印象就是以为,这种在山野间熟视无睹的剑麻,居然会开出这么酷美的花朵!剑麻是十分熟悉的热带作物,在亚热带地区的粤东也不乏其踪迹。山坡上,一片片坚硬的叶片,一年四季常绿,像一把把利剑斜指天空,没有多少人曾经留意过它,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它是否会开花。反之,它那叶片顶端尖尖的利刺坚硬无比,路过时,还需小心翼翼提防着,倘若不小心碰到了,被它蛰一下,那可是又疼又痒。
不过,人们在公园里见到的这种“剑麻”,并非是在热带地区大面积栽培的经济作物,而是一种观赏花卉,它的名字叫做凤尾丝兰,花大树美叶绿,是塞舌尔国家的国花。剑麻与凤尾丝兰,虽然前者的名字如同它的叶子一样,是那样的生硬,后者的名字单单听起来,就令人感到既高雅又清婉,一个下里巴人,一个阳春白雪,人们很难把它们等同起来;然而,这两者长相十分相似,几乎与孪生兄弟般的难解难分,即使从那玲珑别致的成串花瓣儿上,也不大容易辩别出来。不过,从凤尾丝兰这种古老植物身上神奇的传说,完全可以领悟到这个纯美如斯名字的由来。传说中,凤凰每五百年大限到来之时便会集梧桐枝自焚,在烈火中新生,使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这就是凤凰涅磐。一次凤凰涅磐失败,便附着在这种叶如利剑的植物身上,毫不显眼的凤尾丝兰顿时花茎长伸,开出了风铃般迎风而舞的花朵,这些晶莹剔透的花瓣圆锥形簇拥在一起,就像一座典雅的宝塔矗立在人们面前,让人刮目相看。
不管凤尾丝兰有多么雅致的名字,多么卓尔不群的身世,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依然还是剑麻。倘若没有开花,平素的它,朴素的很,平常的很。公园里许多花姹紫嫣红,各种树郁郁葱葱,到这里休闲娱乐的人,谁也不会把目光留驻在它身上。看到凤尾丝兰开花,并且能够开出这么姿态优美的花朵,这才令人分外惊讶。没想到,浑身荆棘的“剑麻”,竟然会开出如此清秀淡雅的花;更令人惊叹不已的,“剑麻”花开,不但分外惹眼,更具有一种令人钦佩的精神:还没有开花时,一丛利剑似的叶片,谁也不敢招惹,谁也不愿亲近。此时的凤尾丝兰,不因无人理睬而忧伤,也不因有人误解而沮丧,只是默默无闻地按照自然规律,潜滋暗长。待到收获的季节来临,高达数米的花轴从叶丛中央抽出,值得炫耀的玉白色银铃般花苞绽放时,瞬间一展风姿,卓尔不凡,莫不令周围其他植物黯然失色,惹得几分羡慕,几分嫉妒。正是凤尾丝兰在自然界中这种宠辱不惊的顽强生命力,任何时间的盛开,都会得到美艳的回馈,人们不仅理解了它,而且在它身上看到了“盛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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