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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的潮汕铁路

(2017-07-06 11: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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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一百年前的潮汕铁路一百年前的潮汕铁路

在潮州安济圣王庙拜亭的方楹上有一幅彩色漆画,画面描绘了清末潮州的火车站、铁路和火车,穿着长袍、留着发辫的人们拥挤往来,车里的乘客临窗眺望,起卸工人把发辫盘在头顶,鱼贯装货,小贩穿梭其间,叫卖小吃,火车炉烟弥漫。这就是潮汕铁路,是中国早期兴建的铁路之一,更是侨资商办的第一条铁路。

说起“潮汕”这个耳熟能详的名词,生活在粤东的很多人或许都会说,这是潮州与汕头的简称。其实,还有一个总被大家忽略了的,“潮汕”这个称谓,就源发于一条铁路,这就是1906年11月25日通车的潮汕铁路。这条民资兴办的铁路虽然只有42公里长,但在既往的中国交通史上,却可以算得上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提到潮汕铁路,有两个人物非常重要:一个是铁路的倡建者张煜南,一个是铁路的主建者詹天佑。清政府当时提倡洋务运动,身在异国的张煜南便在家乡修建铁路。1851年,张煜南出生在梅州淞口一个贫寒之家。青年时期,他曾做过小生意,生意失败后选择“下南洋”谋生。在印度尼西亚,张煜南因为踏实肯干,得到当地华人巨富张振勋的赏识,一路提拔并发家致富。张煜南最初的设想,潮汕铁路是一条中国人自己修建的铁路,他聘请了第一位修建铁路的中国人詹天佑为潮汕铁路总工程师,主持潮汕铁路修建事宜。潮汕铁路建成后,为了表彰张煜南的业绩,清廷授予他三品京堂候补。不久,又提升他为考察南洋商务大臣。1904年,詹天佑开始测量,提出自己的方案:沿韩江修建。公司合伙人之一的林丽生则请了日商三五公司的爱久泽直哉勘测线路,他认为应该从汕头到庵埠、彩塘、浮洋到潮州。双方的线路设计存在较大差异,争执不下。最终,以詹天佑所设计的线路较长为由而采取日商的设计,在勘测之后于1904年9月28日开工。

在当时看来,潮州是郡城,汕头是重要港口,这两个地方是潮汕平原的主要城市,潮汕铁路沿途多经村庄,人口稠密,而且特产丰富。潮汕铁路筑成之前,潮州汕头之间的货物运输主要依靠韩江水路,因为韩江下游水位较浅,船只容易搁浅,十分不便。潮汕铁路建成后,人货进出汕头港便有了更加便利的通道。潮汕铁路于1904年9月28日开工建设,到1906年11月中旬,汕头至潮州府城间主干路告成。1906年11月16日,潮汕铁路进行试车。1906年11月25日,潮汕铁路举行通车典礼,开始营业。这条铁路途经庵埠、华美、彩塘、鹳巢、浮洋、乌洋、枫溪,到潮安西门,轨道宽4英尺8英寸半,为窄轨单道,沿线架设桥梁27座。潮汕铁路虽然与外界的铁路网络并无连通,但在100多年前的中国,它的修建可算得上是一大壮举。根据《汕头交通志》记载,最初的潮汕铁路公司拥有3辆火车头、19节客车车厢以及40节货车车厢。1931年增购设备后,火车头达到5辆,客车增至40节,货车增至47节。除火车头从英国购买外,其余的都从日本购买。目前,在美国南加州大学馆藏的图片中,还可以看到1913年的潮汕铁路。据统计,1931年前,潮汕铁路日均载客量约3000人,载货约70吨。在1931年增购设备之后,实现汕头、潮安对开,从每天往返3次增加到6次,日均载客量提升至四五千人,载货100吨以上。当时客运收入成为潮汕铁路的大头,可以占到80%以上。虽然潮汕铁路看似数据火爆,但实际上多处于亏损状态。尤其民国初期地方军阀割据,潮汕铁路的车辆多被征用,而且车租积欠严重。仅1916到1929年间,军运所欠的车租便达到114万元。加上火车出轨等事件时有发生,公司经营不善,费用开支大,在运营的33年间,公司的股票仅有面额的30%,运营情况极其惨淡。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为阻止日军侵犯,各地都接到破坏交通设施的命令。1939年6月,日军逼近汕头,潮汕铁路被国民政府拆毁。而在拆路之前,潮汕铁路已经多次遭到日军的飞机轰炸,桥梁及铁路还有建筑物多被毁坏。日本占领汕头后,掳掠民工将潮汕铁路的路基修筑成公路,也就是现在的潮汕路雏形。1945年光复后,被拆毁的潮汕铁路再也无力复建。国民政府便将铁路开辟为公路,在原路基上行驶汽车,这条公路便命名为“铁路线”,全长38公里。如今,在汕头老市区,仍然沿用着与潮汕铁路和汕头老火车站相关的地名,还保留有“火车路”、“火车桥”等路桥名,在潮汕铁路起点站的汕头老火车站原址,也就是现在汽车总站附近,还存有些许遗迹。

在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内,陈列着一块“潮汕铁路”石碑的复制品,石碑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潮汕公路路面拓宽,拆除原潮汕铁路庵埠车站月台时,在月台旁边被发现的。这块在原潮汕铁路庵埠车站月台旁边发现的石碑,是潮汕铁路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实物史料。时隔一个世纪,潮汕铁路存留下的实物史料实在不多。当年潮汕铁路的终点站至今还依然存在。从潮州市区沿西荣路一路向北,临近韩江时,便可见一座民国时期的双层骑楼,在这传骑楼的墙上仍隐约可见“意溪站”三个字。意溪站原来的火车加水池,如今已变成菜地。尽管这座百年骑楼已成了一处长满青苔的破旧民居,仍然是潮汕铁路沿线10个火车站中仅存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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