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为何教育均衡难以捉摸。

这一部分开门见山，提到“世界一流水平的学校体系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也许是整个体系都能提供高质量的教育，让每一名学生从优质的教学中获益。实现更加均衡的教育，不仅是社会公正的应有之义，同时也是更加有效使用资源，增加知识和技能的供应，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凝聚力的一种方式。”随后，作者引用了一些研究成果，表明：“一个国家的教育质量是预测改过从长期看可创造多少财富的有效‘晴雨表’”，特别是一些资源短缺的国家，这一点的影响更为重要。因此，作为“迈向包容性的社会进步”的政策举措。但是，也有研究证明：“国民技能水平越高的国家，其技能水平在人口中的分布也更加均衡”，但是“越是在技能水平差异大的地方，年轻人的技能水平就越是很难超越他们的父母”，结果自然会拉大“工资”等不平等。——结论似乎是：推进教育均衡是必需的，但又是“捉摸不定”的。

接着，作者从几个方面展开他的论述：

“为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而努力”一章，讨论家庭、学校和国家，对于创造公平竞争环境而做的努力。这里谈到了社会背景对于教育成功的影响——在各个国家是不一样的，处于弱势的学生未必比处于优势的学生差，但在条件较好的学校学习的孩子，自然有较好的表现。作者分析了“是否接受过学前教育”“校长和教师如何判定‘弱势’‘社会背景不利’”等与“学业质量”的相关的原因，提出要力求注意“需求与资源的匹配”，要注意“倾听学生的声音，接受他们的指导”，从而创设“公平竞争的环境”，促使学生成长。这些变化，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是不同的，故而“捉摸不定”。

“政策如何助力构建更加均衡发展的教育体系”一章，在前一章的基础上主要探讨的是：通过政策设计，来促成“教育均衡”。作者告诉我们，按照PISA的数据，“影响学生表现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是学生所在班级其他学生的社会经济背景”，因此，“分配给学校和班级最重要的资源之一使学生本身”。然而，作者告诉我们，在这方面，不同区域的政府都采取必要的措施，但事实上效果并不明显，往往是“有更大需求的学校有时会获得更多的资源，但不一定是最有用的高质量资源”——所以，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作者介绍了法国、新西兰等的一些做法，但似乎效果依旧“难以捉摸”。

“调和选择与均衡”一章，讨论的是每到招生季都会遇到的“择校问题”，这本身是一个两难的问题。“一方面我们期望教育体系变得更加灵活，为家长提供更多的择校机会。而另一方面我们又需要确保学校体系的质量、公平和连贯性”。作者告诉我们：“增强学校自主性是卓越教育体系的一个共同特征”，但如何调控“自主性”却又是个问题，特别是“当把学校自主性和学校选择性联系在一起，要在选择和均衡上做出调和之时”，各个国家地区的做法就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作者介绍了对“择校”问题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作者介绍了中国香港、比利时（弗拉芒区）、荷兰等采用“择校”的做法。随后对“选择学校”的条件、“公办、私立和公司合作”的路径和方法、实施“教育券”的问题等进行了进一步的讨论。作者得出的结论有：“择校本身既不能保证教育质量，也不会破坏教育质量”，关键是要实现“利益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因为，“只有‘选择’是真实的、相关的和有意义的，择校才能达到预期的效益”。同时，“学校体系的灵活性越强，就越需要强有力的公共政策”，从而实现“中央和地方行政部门双管齐下和共同努力”，“择校”才会惠及每一个学生。这里面，包含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自然“难以捉摸”。

“大城市，更多的教育机会”一章，标题就透露了本章的观点：城市化，是教育发展的趋势，无论对资源的合理组合，对学生、教师的吸引力，还是受教育之后的就业，都具有明显的优势。当然，“跨文化交流”，也是城市教育的优势之一。但是，作者同时也提出了对乡村、对偏远地区教育的支持——尽管把这种差异归为“社会经济水平”差异，但依旧捉摸不定。

“为移民学生提供有针对性的支持”一章，主要讨论“移民”的教育问题。作者指出，数据证明，移民学生与非移民学生可以表现的同样出色——尽管他们需要克服困难大于非移民。这里有这些“移民”的父母想要获得成功的动机。作者发现，更多的“移民学生”期望从事与科学相关的事业。作者注意到：从政策上消除这些移民接受教育的障碍；注意为这些学生提供语言支持，并注意对接受移民的学校的教师以特殊专业培训等等，失去的这一成功的共同元素——而这方面，也有点捉摸不定。

“教育中始终存在的性别差异”一章，讨论的是“性别差异”问题。作者以数据证明，过去的50年中，至少在“工业化国家”。性别差异，已经得到弥补，女性受教育的比重，已经大大前进一步——尽管在就业收入方面还有差距。但是，作者发现：在学什么以及职业选择方面，性别差异依旧很明显——因此决定了在就业市场上性别上的差异。作者也注意到在学校期间的这些差异产生的原因，以及未来发展的变化，建议要求加强生涯教育，但依旧有点捉摸不定。

最后一章，题为“教育与反对极端主义”。作者谈论了教育与反恐——本质上是如何通过教育解决反恐的问题。作者指出：事实上，发动恐怖袭击的人，并不是“贫困或教育落后的受害者”，相反，其中有不少接受过正规教育，有的“似乎具备了创业精神、创造力和协作力等技能，而这些技能已经成为21世纪教育的基石”。“似乎他们具有良好的学术和社交能力似乎并不能阻止他们使用这些技能去破坏社会而不是去完善社会”。那么，教育应该怎么做呢？作者的建议是：“一方面要加强社会共同价值观，如尊重和宽容等不可妥协的价值观；另一方面要会欣赏社会多样性和包容的多元价值观。”做好这两方面的平衡。

在这一章的后半部分，作者专门讨论了“全球胜任力”的话题。作者告诉我们，PISA对“全球胜任力”的界定是“能够批判地、从多个角度分析全球和跨文化议题的能力；能够理解差异是如何影响观点、判断以及对自我和他人的认识；能够在共同尊重人类尊严的基础上，与不同背景的人进行开放、适宜、有效的互动。”具体包括“调查有本地、全球和文化意义的问题”、“理解并欣赏他人的视角和世界观”、“以开放的态度，有效而恰当地参与跨文化的互动”、“为集体福祉和可持续发展采取行动”。作者最后指出：学校要成为建设性争论的场所，在这个过程中培养学生的“全球胜任力”。

【这一部分所讨论的核心问题，就是“如何做到教育均衡”——看来这不仅仅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也是一个国际性的问题，只不过在不同国家、社会，有不同的表现，采取有不同的做法而已。从作者的论述看，这一问题与“社会背景与家庭”、“国家政策倾向”、“学校的办学自主权”、“生源的结构和背景”乃至“性别”与“价值取向”等等，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一个小小的因素的变化，就会造成不一样的结果。不少看上去“均衡化”的举措，或许会造成另一个方面的“不均衡”——所以，作者用“捉摸不定”来描述，倒也恰如其分。在这个问题上，我倒是觉得中国有位学者（好像是陶西平）提出的三种均衡的理论对此更有解释力——即“机会均衡”“过程均衡”和“结果均衡”。“机会均衡”，指的是在入学门槛方面，一律均等，不为个人或少数群体设置“专门、人为的障碍”；“过程均衡”，则是指在受教育期间，实行无差别的、但又符合不同发展路径和需求的真正“因材施教”；“结果均衡”，强调的是经过教育，达到统一标准后，得到的待遇的一致。——但仔细想来，这三个均衡，本身也有不同的表达，又是一个“难以捉摸”。尽管“难以捉摸”，但实现让每个人充分发展的基础上“有效使用资源，增加知识和技能的供应，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凝聚力”，才是真正的目标。】

第五部分，让教育改革成为现实。

这一部分篇幅不长，主要探讨的是“如何改革”的问题。

作者以“为什么教育改革如此艰难”作为第一章。作者指出，尽管人们都知道教育改革重要，但是，在正式推进时，还是有许多困难。作者认为，“教育改革困难的原因之一就在于其涉及的规模和范围，学校、学员、大学和其他教育机构是公共支出的最大接受者。由于每个人都接受过教育，每个人对教育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个人都支持教育改革，但是如果改革会影响他们自己的孩子，那情况就会不同了。即使那些推动改革的人，当他们了解到改革真正带来的后果时，往往有会改变自己的观点。”作者对“政策制定者”“教育利益关系人”以及“开始实施改革到初见成效之间的时间差”等等，对此作了论证。

“成功的改革需要什么”和“不同版本的‘正确’做法”等两章，作者似乎是为了回应前一章的问题。在作者依据所掌握的信息，在对一些国家教育改革的成败做了简要的叙述之后，归纳出进行教育改革“特别重要”方面：

（1）在教育改革目标方面，政策制定者需要让利益相关者，特别是教师参与进来，做到“所有政府部门和利益相关者都需要对改革的步伐和性质提出符合现实的期望”。

（2）注意“能力发展”，教育行政部门以及参与者，必须对改革的新任务和职责，应该有“最先进的认识、专业的技能和适当的制度安排”，因此，就需要有持续的经费投入。

（3）注意“因地制宜进行治理”，要考虑不同的参与者各自的责任，因此，要注意为不同参与者不同的责任提供必要的保障。

（4）注意“使用绩效数据”，特别是在“大数据时代”，要注意及时、准确将获得的证据提交给有关部门。

（5）要注意通过建立“自动调整体系”和相应的“激励措施”，及时给予鼓励。

（6）“政府各部门全面投入”，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

总之，教育改革的观点多种多样，因此，具有挑战性，但还是有可能相互调和，形成共识，并有效推进的。

“设定方向”、“达成共识”、“让教师参与改革设计”等三章，分别从不同的视角，回应了“如何达成共识”的难题——其实是三条不同的措施。作者谈的比较多的是“达成共识”，作者介绍了智利、爱尔兰、丹麦、新西兰、挪威、芬兰、比利时的不同做法，印证了这三章索要告诉我们推进教育改革最重要的前提“形成共识”的策略。

“引入试点项目和持续性评价”、“系统中的能力建设”、“时间选择就是一切”等三章，主要是从操作层面上如何推进的问题。考虑到“开始实施改革到初见成效之间的时间差”问题，作者从“试点”“评价”“能力和资源”“定力”等方面提出了应对策略和处理办法。

最后一章是“让教师工会成为解决方案的一部分”，实际上主要讲的是如何真正落实“教师行业放在教育改革的核心位置”的问题。作者列举世界不同国家在这个问题上的不同做法，其核心就是要想方设法，确保教师行业的“专业性”的实现——毕竟，教育改革中，教师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

【这一部分，侧重于讨论的是“如何改革”的问题，作者看到了“教育改革”与其他改革不同点，看到了不同国家解决方案的个性与共性。其实，教育不改革，就不能适应社会发展和个人成长的需要——这一点永远不会有人反对的，关键还是怎么改的问题。由于教育改革实施与出效果之间的“时间差”，加上人生发展的不可逆不可预测的特点，因此，大家都希望改革，但都希望自己不会成为“小白鼠”——矛盾难免，曲折更多。如何破解？其实在这一部分，作者的药方也未必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