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多年前，弗兰德斯低地的某些城市，一帮思想前卫的不婚女子和无儿寡妇，自发组建了名为“比根”的特殊宗教团体，立誓信仰上帝，过俭朴禁欲的生活。她们以修道院为家，有严格的院规和纪律，每天的主要活动是反思和祈祷。同普通修女的区别是，“比根”中的很多人来自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仍然保有自己的私有财产和生活空间，不必为温饱操劳。

在如诗如画的水域环绕中，女修院的红墙外，几乎已成为白天鹅的乐园。不知是因为游船太多，还是喂食太过，鹅们有些无精打采，只管懒洋洋散卧在湖心岛上，打打瞌睡，孵孵鹅蛋。

       在这条狭长河流的终端，有座1979年才建成的“爱之湖公园”。相传在公元十三世纪，这里原是几十亩被森林包围的沼泽地，有个叫明娜的女孩因不满父亲包办婚姻逃来此处，在心之所属的青年闻讯赶到时，她已经奄奄一息。明娜在爱人的膀臂里香消玉殒后，青年在干涸的河床内掩埋了她，并筑堰引水，造就了这片“爱之湖”。

     嗯，现在好像有点明白比根女修院为何要在相同的时代修建于布鲁日了。

       千多年来，鹅卵石铺成的城堡广场一直被视为布鲁日宗教与政权珠联璧合的象征。1376年建立的市政厅，至今仍是这城市最富盛名的哥特式建筑；旁边的圣血圣殿，仍是这城市地位最高的礼拜堂。

圣血圣殿原本是弗兰德斯伯爵的私家礼拜堂，直到1159 年，伯爵从耶路撒冷带回一支神秘的水晶瓶——据说那瓶里装着耶稣受难的“圣血”。从此，每年的耶稣升天节，欧洲各界宗教人士都会在这里聚集，除了膜拜精湛的建筑、生动的圣像、华丽的神龛，还会举办一场“环城圣血大游行”。

平时每天上午有半小时可供游人瞻仰圣血，不允许拍照。好奇者和虔诚者同样多。人们在低沉的管风琴乐曲中排着长队依次走上神坛，近距离打量被神父小心翼翼看护着的木匣。木匣里放着一只很厚的玻璃瓶（或者水晶瓶），瓶里装着一团暗红色不明物质（也许是粉状化的血液）。木匣右侧有投币箱，多少随你。也有光看不投的，不过神父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变，定格在一种类似“慈爱”的模式中。真担心三十分钟下来，他会不会面瘫三分钟（绝无恶意哈）？

圣救世主大教堂是布鲁日最老的教堂，有关它的最早记载是公元988年。法国人占领此地后，这教堂曾遭拆毁。1834年，比利时独立不久，它荣升为主教座堂。为适应新角色，当地人特邀知名设计师对它大施手段，最终将其外形改造成现在的哥特式风格加罗马元素。

尽管教堂内部的布道台、管风琴、唱诗堂，通通鼎铛玉石，金雕银饰，我仍然最喜欢那几扇玻璃花窗，它们的拱形构造，以及由无数拱形众星捧月般托举着的那些小礼拜堂的穹顶——顶上的湿壁画颜色素净，风格优美，呼之欲出。

       下午五点半，在街角发现这家“马车饭店”。它莫名其妙的装饰风格让外貌协会的我无法抵御好奇的诱惑。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透过仙人鞭和月季花之类横竖不搭的植物，张望路过小街的各色行人，吾心甚悦。

    点了焗鱼配土豆泥和芦笋、牡蛎配炸土豆条、弗兰德斯本地啤酒、刚出炉的自制面包。唔，味道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