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于我来说是托尔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普希金、怀斯、列宾、里姆斯基……也许与地貌有关,俄国文化有种独树一帜的迷人气质,加上少年时期受母亲影响,读了许多俄国文学,看过不少俄国电影,曾经一度,对这个民族的感情达到迷信程度。
今天终于踏上这片土地,虽然不是莫斯科,虽然没有红场,但十二月党人广场上的彼得大帝纪念碑、满街花里胡哨的八音盒与套娃,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俄国符号。
圣彼得堡与波兰有许多相似之处;都面临波罗的海、都对自己的宗教信仰情深意笃、沿袭了千百年的严格教规都没受到宗教改革的影响、都仍然固守本民族的传统习俗、都是被二战摧毁后重建的城市、对外来客表情都比较严肃、都没有唐人街。
圣彼得堡在欧洲都市中算是年轻的城市,至今才三百来年历史。18世纪之前,沙俄对外贸易往来的唯一海港靠近北极圈,结冰期漫长,一年的通航期还不足六个月,这促使立意扩张国家版图的彼得大帝于1700年发动了“北方战争”,并从瑞典人手中夺取了芬兰湾东端的涅瓦河口,在波罗的海之滨取得一处立足点,获得了通向欧洲的新门户。
然后,野心勃勃的彼得大帝意识到,如果要想让世界刮目相看,必须在这个港口的大门建立一座独领风骚的都城。于是,他聘请了当时欧洲的顶级设计师和建筑师,在涅瓦河口安营扎寨,不惜成本大兴土木,硬是把一片沼泽地变成了一座美丽的威尼斯似水城。
这里岛屿星罗棋布,运河纵横交错,船只迂回穿梭,所有动人的风景都伫立在碧水连天的岸边。
舒缓流淌的涅瓦河哺育了多姿多彩的俄罗斯文化,使圣彼得堡成为欧洲重要的文化艺术中心,宫殿、剧院、博物馆,彼得堡罗要塞、海军博物馆、列宾美术学院……这些规整的石质建筑向每一个为它驻留的目光质朴地傲骄、庄严地炫耀。
水与天的蔚蓝,云与波的流动,昼与夜的混沌,营造出浓烈的梦游氛围,比起乘船浏览,有人更愿意靠在涅瓦河畔的花岗岩护栏上发白日梦。
圣彼得堡的建筑具有早期巴洛克风格的特征:宏伟奔放,奢华夸张,阳刚坚实。
由于一年到头阳光灿烂的日子不多,当地的露天餐馆与欧洲其他城市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偶尔遇见,便是中了大奖。
在此定居的不光有俄罗斯人,还包括乌克兰人、犹太人、鞑靼人、芬兰人、爱沙尼亚人、日耳曼人、波兰人、越南人、华人......餐饮文化可以说是包罗万象,但你总是很容易辨识出哪家是传统的俄罗斯餐馆,因为它的门前总是竖着一架摆满泡菜坛的立柜,你所能想到的瓜果蔬菜都入坛为安。我在想,这是不是为漫长的、无菜可吃的冬季作的储备呢?
餐桌上的常见食物有:西红柿浓汤、鲑鱼鱼子酱、土豆泥、牛肉饼。有人吃得兴起,招手示意服务员:幺妹,来杯伏特加。
芭蕾是俄罗斯的国粹,在圣彼得堡的马林斯基剧院看一场《天鹅湖》是“哈俄一族”的必选节目。
虽然金碧辉煌的大厅,雍容华贵的包厢,都在老电影里见过,这出舞剧亦是从小到大看得烂熟于心的;可是,这毕竟是在彼得堡呀!
回到邮轮已是深夜十一,天边仍有幽蓝微紫的霞光,半轮残月刚从海里爬出来,湿漉漉毛乎乎的。圣彼得堡的夏天,太阳很累,晨昏不分。
突然想起不知从哪儿听来的一出对话。
他说:你没有任何理由相信我,但我确实爱上你了。
她答:我相信你。
据俄罗斯小说《日瓦戈医生》改编的同名电影,以及片中插曲,至今看来,至今听来,仍教人感动不已。
动荡的历史和多舛的命运,同一尘不染的永恒之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今晚,让我们肩并肩,坐在看得见风景的窗前,听日瓦戈医生拨动如涅娃河般幽幽流淌的俄罗斯三弦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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