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民俗的说法,七天是一个周天,今天是老爹的头七。老爹生前就不愿意麻烦别人,最后走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每个七天都是周日,这样我们祭扫也不必请假。
其实老爹最终走的确切时间是很难确定的。夜里十一点四十的时候护士查房还没事,到十二点二十再查的时候人就已经过去了。医生最终的诊断,是癌症引发的“瘤栓”压迫脑干,造成呼吸和心跳骤停,而那会儿老爹的身体状况还不是那么糟,所以没有上监护设备,难以被医护人员发现。无论是医护人员还是同房的病友,都众口一词地夸老爹“人很好”。
遗体告别和火化安排在了周三。三姑还没有离京,二叔和小叔也飞了过来,送老爹最后一程。除了单位之外,我没有通知太多的人,但还是有朋友闻讯赶过来,更多的朋友通过网络、短信和电话,在表示哀悼的同时,慰问我和母亲。这些天,我的博客有好多好多朋友们留言和慰问,让我非常感动,相信老爹的在天之灵也会非常欣慰的。
小小的告别室里堆满了亲友们送的花圈和花篮,老爹静静地躺在透明的棺椁内,接受大家的告别。化妆师给老爹遗容整理得非常好,相貌端正,看不出因病产生的水肿和皮肤变色。医院里有专人负责告别仪式,所以所有的程序和流程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告别仪式举行得隆重、肃穆,效率也很高。我们从市中心的宣武门乘灵车到八宝山,一路非常顺利,到莲花桥的时候还赶在两会交通管制的前面,交警拦住了从三环上莲石路的车,似乎就是为了给老爹送行。车子开得很稳,下车的时候我们对师傅表示感谢,司机师傅说“要老爷子稳稳当当走完最后一程”。听完这话,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老爹的棺椁推进去了,我们到旁边将花圈、挽联,以及他穿惯的一些衣物烧掉,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所有的人又都落了泪。
送老爹的很多都是他的同学,他们自发成立个组织,叫同乐会,他们一早从机场出发,先到医院,再陪着到八宝山,一路送过来,送他们班最小的同学。怕老同志们身体不好,我们就招呼他们上车,独留下我和两个叔叔,以及表弟,等着取骨灰。
下午的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庄严而肃穆地将老爹的骨灰移交给了我们。由于事先根本没有商量好以什么方式安葬老爹,所以先将老爹的骨灰寄存在老山骨灰堂。在苍松翠柏之间,在高高的老山上,俯视鲁谷大街,一如他老人家又爬了一次山;只不过这个山包太矮,对他来说太没有挑战性了。
周四的时候,叔叔姑姑们离京回家,走之前又到骨灰堂拜祭了一番。走的时候还在念叨,很快会再回来看他的。。。
今天是周日,又快到清明了,到老山的人明显多了不少,我们家里人到这里再次祭拜。按照民俗的说法,头七要烧纸钱。形式是次要的,关键是大家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寄托哀思,表示对逝者的心意,有了这些民俗,操作流程反而简化了。大家烧着,还说着话,说老爹勤俭惯了,估计钱花不了那么多,多给他是让他把钱带一部分给姥姥,他们俩脾气秉性最象了,到了那里一定还能和睦地在一起。没有嚎啕,只有呜咽、抽泣伴随着眼泪;眼见灰飞烟灭之后,我们又把老爹的灵位装饰了一番——他这么受大家惦念,不能太寒酸。
逝者如斯。明天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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