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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海南电视台决定针对“爱心呵护阳光行动”的学生及老师们进行回访,一种特殊的情绪油然而生。从6月初在海南进行了两天三场的辅导活动之后,严老师跟我一直想方设法安排陈家坝初级中学老师及学生们的回访,在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有些情绪逐渐淡然,有些想法与日俱增,尤其当身边从事志愿工作的同道从四川捎回当地现状的片语只字,稍有一丝晦涩的情绪,都触动心中千丝万缕的牵挂。8月中旬收到严老师提到海南电视台回访计划的邮件,这种牵挂的情愫便越演越烈,虽然行程因为多方面的因素一直无法确认,严老师和我却为了这次的回访早早地开始准备,巧合的是,在6月9日结束海南活动之后,严老师和我把针对灾后儿童及青少年团体心理游戏的带领新的整理成书,刚在月初交稿,其中一部分的篇幅来自陈家坝初级中学20名孩子的活动总结。如果这次回访能称得上是严老师和我的心想事成的话,那么早在6月9日在海南的活动结束之后,我们就开始为这一次回访日复一日地做着准备工作。
严老师在24日因为学校的安排率先奔赴都江堰,我则因为25日另有安排而留在上海,回访的计划只能透过电子邮件及手机短信联系安排。26日收到严老师已经跟海南电视台确认行程的邮件,也得知严老师在灾区奔波而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我一方面加快完成活动的计划安排,一方面祈祷所有人都健康安泰,这不仅仅是因为严老师,而是在前期联系的过程中,从严老师的口中听到了北川陈家坝刘校长的情况,面对老师、学生及家长多方面的压力,加上突如其来的回访挥动,言谈话语中似乎情绪特别波动,于是,原本因为回访形成迟迟无法确定的担心,又因为可能造成老师学生的额外负担而困扰。就象活动计划中目标分析所描写的,相对于陈家坝中学的老师和孩子们,或许更需要做回访的反而是自以为是助人者的我们。
从严老师那儿得到的消息,是绵阳长虹培训中心的状况不容乐观,北川中学及一部分陈家坝初级中学的学生及老师门都生活在培训中心,不论是教学管理或是后勤支援都是很大的挑战,于是严老师跟我在规划活动的同时,也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次回访活动可能增加老师或学生的困扰,我们将中止所有活动。这样的决定也有压力,毕竟组织方是电视媒体,如果没有新闻画面,带队的记者也会遭受责难的,幸好,这一次的主事人高丹和严老师在事前就充分沟通,对方承诺一切以学生的状态为优先考虑,这才让我们放下心来。8月28日下午,我从上海启程飞往四川,在成都与严老师及海南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会合,隔日清晨一行人便驱车奔赴绵阳长虹培训中心。
长虹培训中心地处绵阳市郊,靠近江油市界,原本严老师特别希望能在一个较为安静舒适的环境回访的想法因为培训中心地处偏僻而作罢,但在刘校长引导参观的过程中,我们很意外地发现长虹培训中心为了学生及老师的学习生活尽可能作了妥善的安排,在那些由板房搭建的教室及宿舍中,从垫高的水泥地基到每间屋子安装的空调,都看得出企业的用心规划。教室的空间稍显狭隘,却依然整齐清洁;8人一间的学生宿舍安静清爽,充满着温馨祥和。刘校长热情地介绍培训中心的硬件设施,同时一再表示下午的活动只要和孩子们谈心就行,校长的担心是正常的,我们只停留几个钟头,只回访陈家坝中学的14名孩子,在诺大的长虹培训中心,好几千人的教学生活区域,谁都不想在自己身上贴上“需要心理辅导”的标签,而刘校长比孩子们承受更多压力,他提到孩子们的要与不要也正好是她的需要,或许我们在关心学生的同时,也应该注意老师们的需要。简单的工作午餐之后,我们开始准备下午的活动,当走进培训教室,看到那一张张带着灿烂笑容熟悉的脸庞,再坚强的防御机制都会立马熔化,就是这些孩子们的情绪牵动着我们的心,催促着严老师跟我这将近一百天里终日为了重聚而准备着。当他们竖起大拇指说他们记得不放弃,当他们唱着三个月前教唱的欢迎歌迎接我们时,绝对不仅仅是这些孩子们,而是所有人都回到了三亚的蓝天碧海,重新温习初相识的点滴。
旧日重现是温故知新的开始,在开始2个半钟头紧凑的团体心理游戏之后,回忆过去成了大半场活动的主轴,这样的情况让严老师有些警惕,我们似乎低估了海南活动对于这些孩子们的影响,将近三个月之后,还有好多好多的回忆牵动着情绪,这不是坏事,只是新的学习环境,新的老师同学,就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难道都无足轻重?如果早些考虑到这些部分,活动热身的设计就应该从海南的情绪切入,让孩子们更多的回想那些画面,然后再回到当下,跟三个月前的自己做告别。从行动记忆书开始,我们邀请孩子们从三个月前的回忆回到当下,带着那些重要的行动来体察现在的情绪状态,在情绪能量纸的活动中,一部分孩子还停在海南美好的回忆中,一部分孩子开始发现了现在的情绪,有些提到了需要指导、有些提到了哀伤、有些提到了压抑,还有些开始说出对于现在环境的不适应。在所有人都分享了彼此的情绪状态之后,每个孩子开始完成寄给三个月后自己的卡片,写下现在的感觉、写下三个月后想要达成的目标、并且写下自己决定将从什么行动开始走向自己的目标。当所有孩子写好了未来卡片,一个个交给严老师的时候,这些孩子主动地拥抱了严老师,跟6月9日那天下午结束的场景一样,原来心理的情感交流跟相去的时间没有太多关联,只要感动着,我们会随时调回那个魂萦梦牵的画面,并且轻易的复制重现。
未来卡片跟着严老师和我上了离开绵阳长虹培训中心的车,我们又一次暂时把这些孩子跟老师留在了他们的家乡,我知道这天下午在自己心中也完成了一张无形的未来卡片,三个月之后还会有一次四川之行,不是谁回访了谁,而是关怀情牵的两端自然的拴紧靠拢,再一次自然的彼此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