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能与皇帝同榻坐却不能与同僚对面坐?
(2020-09-14 07: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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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礼遇之常共榻而坐玄宗命之同榻而坐玄宗泣曰:“四哥仁孝太平虽姑臣妾也玄宗益喜与之为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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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徐孺下陈蕃之榻”?
此系典型的坐榻。从典故也能看出来,其榻并不大,也不笨重,所以能挂墙上。“床”和“榻”名称、形制不同,是两种不同家具。“八尺为床,三尺为榻”,床比榻大得多。
王勃比李白年长,其作“滕王阁序”时,李白尚未出生。但“滕王阁序”名噪一时,此典故李白肯定了然于胸,不会乱用床榻。
榻虽比床小,但有大小,还分“坐榻,卧榻”。
比如晚唐郑还古讲的故事“至夕,乃自携一榻,当堂铺设而寝。”(见《博异志.苏遏》《太平广记》卷四百)这说的是扶风人苏遏在长安兴化里贱价买凶宅发生的事儿。卧榻可以睡觉,可以移动。不像床一旦设定,轻易不挪动。卧榻轻便小巧,一个人就能拿得动。所以苏遏才“自携一榻,当堂铺设而寝”。苏遏因为知道买的是凶宅,心里没底,也是临时试睡,所以先“自携一榻”,正式定居肯定得安床。
榻也有单人榻双人榻,因此常见同榻而坐。 “同榻”是礼遇,表示尊敬和亲热。比如:
“富嘉谟,雍州武功人也。与新安吴少微友善。。。先是,文士撰碑颂,皆以徐、庾为宗,气调渐劣。嘉谟与少微属词,皆以经典为本,时人钦慕之,文体一变,称为富吴体。并州长史张仁亶待以殊礼,坐必同榻”
钦慕同榻而坐非常好理解。救过主子命的,也可与有良心的主子同榻而坐。比如天宝末年,张光晟救过大将王思礼的命,就受到了如此礼遇。
天宝末,哥舒翰兵败潼关,大将王思礼所乘马中流矢而毙,光晟时在骑卒之中,因下,以马授思礼。思礼问其姓名,不告而退,思礼阴记其形貌,常使人密求之。无何,思礼为河东节度使,其偏将辛云京为代州刺史,屡为将校谮毁,思礼怒焉。云京惶惧,不知所出。光晟时隶云京麾下,因间进曰:“光晟素有德于王司空,比不言诸,耻以旧恩受赏。今使君忧迫,光晟请奉命一见司空,则使君之难可解。”云京然其计,即令之太原。乃谒思礼,未及言旧,思礼识之,遽曰:“尔岂非吾故人乎?何相见之晚也!”光晟遂陈潼关之事,思礼大喜,因执其手感泣曰:“吾有今日,子之力也。求子颇久,竟此相遇,何慰如之?”命同榻而坐,结为兄弟。
张光晟,确实是人才。有胆有识敢作敢当。
大历末,迁单于都护、兼御史中丞、振武军使。。。建中元年,回纥突董梅录领众并杂种胡等自京师还国,舆载金帛,相属于道。光晟讶其装橐颇多,潜令驿吏以长锥刺之,则皆辇归所诱致京师妇人也。遂给突董及所领徒悉令赴宴,酒酣,光晟伏甲尽拘而杀之,死者千余人,唯留二胡归国复命。遂部其妇人,给粮还京,收其金帛,赏赉军士。
由“同榻”又衍生出“共榻” 如:“时卢齐卿为幽州刺史,深礼遇之,常共榻而坐。”(见《张守珪传》
先天元年七月,玄宗居尊位,在武德殿。二年(公元713年)七月三日,琚与岐王范、薛王业、姜 皎、李令问、王毛仲、王守一并预诛逆,以铁骑至承天门。顷间,琚等 从玄宗至楼上,诛萧至忠、岑义、窦怀贞、常元楷、李慈、李猷等。睿宗逊居百福 殿。
(见《旧唐书·列传卷五十六》)
就是因为王琚说透了皇帝心事,李隆基为请王琚谋划夺回皇权,才让他同榻而坐。同榻而坐,不是白坐的,注重门户出身的年代,身份不对等,相对而坐都不行。
《宋书·张敷传》说:中书舍人狄当自认为他和周纠与张敷都是“同省名家”,就约周纠一起去张敷府上坐坐。周纠有顾虑,说“彼若不兼容,便不如不往。”狄当却很自信,说:“吾等并已员外郎矣,何忧不得共坐?”
张家客厅本来预设两张坐榻,见二人上门,点头寒暄后,张敷竟然呼左右:“移我(床)远客”弄得“纠等失色而去”。